又带了个孩子上山。你一个女子,单独带着个孩子难免有流言蜚语,寺中的僧人们劝我留下孩子。可是如今突然告诉云珹的身世,我怕他会接受不了。”
“我知道方丈的考虑,”文韵攥着衣角站起来,“您放心,我会慎重考虑这件事。”
房檐上不断有雨水滴滴答答落下,声音不禁让人心烦。门外不知谁放了一把油纸伞,文韵四下看看没人,想着应该是僧人为她备的,就撑开伞走进雨中。
她猛地想起昨日云珹被罚的事情,想着云珹不会冒着雨去担水吧。这下文韵再也稳不住阵脚了,就一路小跑到后山,到昨日藏身的地方等着,还没一炷香的时间,就看见那个小身子穿着一件湿透的僧袍,头上的帽子不知什么时候丢了,光秃秃的脑袋上都是雨水滑下来的痕迹,就这样他还是咬牙坚持着,哼哧哼哧走两步停一步的提着半桶水。
还没几步,云珹脚下一滑,连人带桶一起翻倒在地上,文韵也顾不得躲着,直接就跑过去扶他,等到扶起了云珹,文韵一把把他揽进怀里,慌乱的擦了擦自己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眼泪,焦急地问:“云珹,摔哪儿了?疼不疼?”
云珹趴在文韵怀里发愣,好一会儿才说:“施主,云珹没事。”
罢了,他从文韵怀里钻出来,又去伸手够那个桶,文韵一把拉过他,“你还要去?,你不能去了云珹,你要是出了事我怎么办?”
很显然云珹不怎么理解她口中的出事是什么意思,就挣开她的手,将水桶抱在怀里,告诉她:“不把水打好,云珹又要没饭吃了,云珹会饿的。”
“别去了”文韵摇头,泪声俱下,“不要去了云珹。”
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在了文韵后面,声音很严厉:“一个时辰之内,把剩下的水挑完。”
云珹没说话,乖乖的抱着桶往回走。
看着云珹一路跑的去挑水,文韵气的“腾”一下站起来,伸手推了顾原一把,怒道:“你疯了,他要是出事怎么办?”
与文韵的歇斯底里完全不同,顾原看着云珹远去,淡淡道:“今日要是饶了他,明日他还会再犯错。”
他的平淡一下子就把文韵积攒的怒火全部迁扯了出来,“顾原,你的心是铁做的吗?他是你亲生儿子!”
“你……”
“对,你根本没把他当成自己的骨肉,要不然你怎么可能连让他叫你一声爹都不肯?”文韵把自己心里的话宣泄出来,“我知道你怪我,我知道都是我的错,那你把气撒到我身上来,要打要杀随便你,你别动我儿子!”
顾原拧着眉头,一脸不可置信,“你觉得我是为了抱负?”
“难道不是吗?”文韵一字一句的说:“我原以为,把云珹送到你这里能得到更好的照顾,是我看错你了,你根本不念旧情,”文韵指着云珹远去的方向,“你自己看看,你看看你把他变成什么样了?他像个孩子吗?他连最基本的温暖都没有得到!”
“一味宠他只会毁了他,”顾原目光如炬,“你想让他得到我一样的下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