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来做什么?”裴盛趁着丫鬟小厮收拾碗筷,擦了擦嘴的空档瞥了一眼在那撑着脸看他的闵恩。
只一眼便别看了,怕不是在边关久了,太久没见女人,如今见这烦人精也觉得生得可爱娇美。
“嗷!你瞧我这脑袋,我带了一些金疮药,都是上好的!还有这生肌膏,涂了便消疤!”闵恩将那个大箱子打开,一样样将里头的小罐子掏出来一排排摆在桌上,最终拿出一瓶晶莹剔透的小瓶子往裴盛身边凑来。
“我不用,别做这些多余的事情。”裴盛皱眉,他并不觉得男人有块疤有什么不好。
“……”
裴盛久不见动静,侧头一看,果不其然撞见一双泪汪汪的眼睛,两只小手拿着瓶子在无措的扣着。
“我,我只是想你好起来,你受伤的时候我都不在你身边,你受了这么多伤一定很痛……”闵恩吸溜着红红的小鼻子,声音闷闷的。
“我又不是你,碰点皮便掉泪珠子。”裴盛侧目看着闵恩头顶扎的小花苞,声音满满是奚落,胳膊却往闵恩那稍稍挪了挪。
若是不给她擦药,一定没完没了,也不是大事,随她去,也可图一时清静。
闵恩见裴盛将胳膊移过来,一边吸着鼻子一边拿着生肌膏拿手指沾上一点,一点点,小心翼翼给那些陈年的伤疤上药,一边涂一边还嘟着小嘴轻轻吹着。
那些伤疤早好了,哪里会痛呢?裴盛不自在将头转到一边,胳膊上传来轻柔痒痒的触感,让心也有些犯痒。
裴盛愈合力很强,年轻气盛,加上闵恩一股脑砸出许许多多精贵的金疮药,一月余伤基本上好了个大概。只是暂且不适与人激烈打斗。
裴峰不算完全一节莽夫,半点不知人心。他这次回来便自主卸了官职,四年战役告捷,功高盖主,不如早些卸了官职好好在家陪陪夫人。
裴萧与裴旻已经快要到了而立年却还未娶妻,裴陈氏张罗了大半月,四处给两兄弟牵红线。
边关虽然已经安定,却也要人坐镇,算上回来的路程,边关已经两月只有沈修在那守着。裴盛伤势大好,如今已经是非回去不可的,但裴元帅卸了职,裴萧与裴旻被裴陈氏扣着,要娶妻了才放人,于是此行便只有裴盛一人带上两万新兵押运粮草前往边关。
闵恩跑裴府勤快,被闵林氏扣了几日,等闵林氏松了嘴,闵恩便又一溜烟跑到裴府,见门口人来人往,都身着铠甲觉得事情不妙,进了裴盛院子,不意外见裴盛正收拾行李。
“云棠哥哥,你伤势未好便要启程了吗?”闵恩手上还提着一只烤兔腿,惦记裴盛最近只能吃清粥小菜,带来给他换口味。
“嗯。”裴盛正清点着手里的单据,随便应了一声。
“何时启程?”
“明日天亮启程。”
“衣裳带够了吗?不久要入冬了。”
“带了。”
“我送你的金疮药带了吗?那个好用!”
“放入行囊了。”
“洗些水果带路上吃吗?”
“不必了。”
“能将我带上吗?”
“……”裴盛将视线从单据上移到闵恩身上,不言而喻。闵恩垂下眼睛,扯了扯裴盛衣角:“那你往后小心些,别冲那么前面,不要只身深入敌后,打不过不要恋战……”
裴盛还没等她说完,剑眉一皱,将闵恩的手从自己的衣角拽下来,冷声道:“若是小时便罢了,如今你我二人已经到了谈婚嫁的年岁,不宜再玩笑处世,这四年我便处处暗示过,如今见你不明白,今日便明说了,我于你无意,往后不要再做这些多余的事情,按林姨的安排,挑个好人家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