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想法?”
白中元静静的坐着,表情看不出丝毫的变化,甚至眼神都没有丝毫的游动,直愣愣的盯着面前的地图保持着沉默。
“你慢慢想,想通了、想透了再告诉我。”方言很了解白中元,更知道他此时老僧入定般的状态意味着什么,因此也就没有再继续催促,在对面坐下来后,望着同一张地图静静的思索了起来。
外面的二石楼村已经是风起云涌,而指挥车内却是风平浪静,可这种平静,却关乎着骤雨和疾风。
“我想去这里看看。”良久的无言之后,白中元抬起头的同时,将手指落在了地图的一个点上。
“什么地方?”方言皱眉,手指滑动将图像进行了精确的放大,“按照地图的显示,这里应该是二石楼村的一部分,但从规划和建设的程度来看,显然已经是改造过的成熟区域了,还有布控的价值吗?”
“不知道。”白中元摇头,随后表示了担忧,“老方,开发区最近这几年发展很是迅速,尤其是基建方面,可以说已经完全的改天换地,这也是我们将目光锁定二石楼村的原因。既然是二石楼村的囊括范围,那么就有必要加以重视。换句话说,我们可以白费功夫,但绝对不能因为疏忽或懈怠导致盲区出现。”
“你说的在理,可这与案件征象并不相符啊?”方言并不是在做反驳,而是任务命令已经下达,布控工作已经有序的展开,如果这时候再贸然做出调整,势必会受到或多或少的影响。况且地图显示的这块区域发案的可能性的确会小一些,万一出现了顾此失彼的状况,那可就真的追悔莫及了。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所以我打算一个人过去看看。”白中元起身后,又补充了分量很重的话,“老方,你干了半辈子的刑侦,应该很清楚这当中概率的不确定性。诚然,现在来看我们之前的推导是正确的,是基本符合本起连环案犯罪逻辑的。可你有没有想过,这所有结论都是根据有限的案件征象推导出来的。”
“你接着说。”方言的手指,有节奏的在腿上敲了起来。
白中元知道,每当手指敲击的动作出现时,就意味着方言正在分析当中的利弊,正在做着权衡与取舍,于是继续道:“说的直白一些,我们推测的所有根据,其实都是犯罪嫌疑人留下来的,这其中包括他的做案时间、作案手段、作案地点,甚至包括目前我们挖掘出的两种“规律”,这你不能否认吧?”
“你是想说,表面看起来规律,其实也是存在变数的。”方言思忖,找到了更准确的字眼来表达,“或者说,是陷阱?”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目光眺向车窗外的远方,白中元的语气中多了几分担忧,“我们对犯罪嫌疑人进行过相关的侧写分析,他十之有九是具备反社会人格的,而通常这种罪犯的诸多显著特征,不用我再做说明了吧?”
“当然。”方言点头,“反社会人格是犯罪型人格障碍,其特征行为是以冲动和不负责任的方式,有时是敌意和严重暴力显露内心冲突。他们对挫折的耐受力很差,常不能预计自己的反社会行为带来的消极后果,丝毫没有不道德或罪恶感。可是这些与布控工作有什么关系,就因为不稳定性?”
“这是其一。”
“其二呢?”
“罪瘾。”
“病态心理?”方言恍然。
“可以这样理解。”白中元点点头,继续说道,“就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本起连环案的犯罪动机绝非犯罪嫌疑人与三名受害人之间的私人仇恨,而是对内心压抑情绪以及罪恶欲望的宣泄。我们之前分析过,犯罪嫌疑人很可能是带着狩猎心态作案的,目标都精确筛选过。而从线索少的可怜的案发现场来看,作案人有着缜密的筹划,通常做出这样的举动,都是为了规避暴露的风险,让警方无从追查。可这名犯罪嫌疑人偏偏留下了清晰的线索,比如三处案发现场都出现的荧光箭头,这就引人深思了。”
“所以,你的结论是?”
“游戏。”
“犯罪嫌疑和警方的游戏?”
“没错。”点头后,白中元的眼睛眯了起来,“老方,你觉得对于犯罪嫌疑人来说,这场游戏最大的乐趣是什么?”
“杀人的同时,耍的我们团团转。”方言咬牙切齿,“这是chiluoluo的挑衅。”
“对,就是挑衅。”白中元点点头,扭头看向了不远处的一座高楼,“他此时应该在暗处看着我们,他想在我们眼皮子底下猎杀下一个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