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雨过后,天朗气清,此后的几日里皆是惠风和畅。锡山的树木因得到了雨水的浇灌,近日长得愈发繁盛。满山皆是绿意盎然,鸟雀的啾啾之声频频传来。在这披了绿毯般的山上,有一处十分明显的白色,混迹在那片新绿之中。
那是一片很茂盛的梨花林。在驳杂的枝桠间,一个穿着茶色劲装的姑娘一手抱着一个包袱,一手拨开这挡在身前的树枝,向前走着。那坠满花朵的枝桠经手一拨,便摇摇晃晃地颤动起来,几片梨花瓣便随着这起起伏伏,簌簌落地。
江楚宁在梨花林间穿梭,不停地左右看着,在找寻着姚澈的身影。
现在或许应该说,是萧临逸的身影。
“宁姑娘。”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江楚宁顺着声音回头,果然看见萧临逸站在自己身后,微笑着望着自己。
他今日穿了一件月白色的袍子,衣服上没有什么花样,但与他的气质却又刚好地契合在一起。似乎如果绣满了花纹,倒显得多余了起来。他的墨发仍旧高高束起,整洁得一丝碎发也没存在额角。他的头微微偏着,露出清浅的笑容,望着江楚宁。
江楚宁亦一笑,道:“本以为姚公子贵人多忘事,忘了今日之约。”
“怎会。”萧临逸笑道,“就算我忙得分不开身,也绝不会忘了与宁姑娘的约定。更何况,我还是闲人一个。”
江楚宁笑笑,把手里的包袱递给了萧临逸,“那日公子江湖救急,十分感谢。来日公子若有难处,在下必会两肋插刀。”
“何足挂齿。”萧临逸接过包袱,“宁姑娘真是客气了。”
江楚宁将双手背后,看着眼前洁白如玉屑的梨花,突然狡黠地看着萧临逸,说道:“风花雪月本闲,而扰攘者自冗。公子适才道自己乃是闲人一个,果真是境界高超。闲一字看起来容易,可做起来却难得许多。许多人在外人看来是闲适,可自身却知自己竟日思虑不已,何来一闲之说?想要的多,忧心的便多。更有甚者,还要装作一副毫无他事一身轻的神情,果真是累极了。这般说来,公子还是让在下敬佩不已。”
萧临逸听了这话,并未言语,只轻轻一笑。
“公子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姑娘想让我说什么呢?”萧临逸温雅的说道,“这番指桑骂槐的言论,在下可不敢乱说话。”
“指桑骂槐?”江楚宁浅笑,往前走了两步,抬起头盯着萧临逸的眼睛,“公子可要说说,谁是桑,谁又是槐?”
“谁是桑在下不知,可这槐定是非在下莫属了。”萧临逸说着,也将脸往前凑了凑,离江楚宁对眼睛只有一指之隔,两人的鼻尖仿佛下一刻就会碰在一起,“不知这个回答,江姑娘还满意吗?”
江楚宁对他突然的靠上前有些慌乱,连忙将脸扭到一边,并往后退了几步,“晋王殿下果真慧智。”
“多谢江姑娘夸赞。”萧临逸见她这模样,一时觉得有些好笑,“江姑娘也是聪慧,在下在外多年,竟是第一次被旁人一看看破。”
“殿下谬赞。”江楚宁此刻稍稍平复了心绪,“在下眼拙,本不能得见殿下的身份。只怪殿下虽是书画俱佳,思虑周全,怎奈惟一技水平颇差,但这一点点裂缝,却让在下钻了空子。”
“哦?”姚澈说道,“愿闻其详。”
江楚宁郑重说道:“养鸟。”
“养鸟?”
江楚宁点点头,“殿下不仅读书多,看着这身段,武功也定不会差。但所谓学的好却不一定教得好,在下以往不太理解,此刻却是真真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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