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淡淡道:“昆仑刚刚遭逢大劫,他们也是够辛苦的,这种小事,就不必斥责他们了吧。”
维扬这才收敛些许怒容,与我并肩而行,片刻,问:“阿婧,你近日可是身体不适?”
我抬起头看他,回答道:“没有。”
“既然不是身体不适……”
他顿了一下,低下头,黯然苦涩地道:“那就是有心事了。”
我惊了一下,仔细打量着他的神色,片刻,又道:“也没有。”
维扬顿住脚步,微微皱着眉头道:“阿婧,我总觉得你变了,不再敢看着我,好像,一直都在躲着我。”
“哪里会。”
直到现在,我仍是不敢让他知道李东阳的事,只能淡淡地敷衍道:“兴许是最近发生了太多事,觉着有些累了吧。”
他向我走近一步,抬起手,似是想触碰我的脸,我惊了一下,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却让他尴尬地僵持在原地。
片刻,他又抬起手,将我头上落着的雪花拂下去,道:“我只是怕你着凉,你这样怕做什么?”
我心里忽然开始难受起来,我们之间,本不该如此的。
我与维扬,自幼相识,相依相伴几十年,从来形影不离,亲密无间。
可自从他这次回来,我却发现,好像有什么东西开始改变了,我对他有了秘密,有了难言的苦衷,不会想着有什么事同他分享,也不想再让他为我分担什么,对于他的亲近和关心,首先想到的不是开心,而是负担。
一种好像即将背叛他,明知道自己受不起这种关心的负担。
我很害怕,不想离开他,不想让他失望,但与此同时的,又管不住自己的心,朝着李东阳那边渐渐偏向。
我承认,我开始想念李东阳,想念我们曾经在璇玑山的生活,可我与他之间,我与维扬之间,究竟该怎样取舍?
见我面露纠结,维扬才淡声道:“阿婧,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永远站在你身后,支持你,保护你,同样……”
他顿了顿,又道:“我希望你能够明白,不管发生什么,我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让你为难。”
直觉告诉我,维扬肯定是觉察到了什么,可坦白的时机未到,我宁可相信他还什么都不知道。
跟随维扬的脚步,来到玉虚宫外,却见有年轻一辈的弟子赶来,向我们施礼道:“掌门,徐师叔。”
他直起身体,才继续道:“孟师兄回来了。”
得知孟摇光回来,我和维扬快步走近玉虚宫中,却见众多的弟子已经在宫殿中候着了。
偌大的宫殿中央,跪着一个人,看背影觉得很熟悉,再看她身上的装束,才恍然觉察这人是白伶俜。
见我们来到,弟子们纷纷施礼,孟摇光首先站出来汇报情况:“掌门,徐师叔,我们下山探寻凌虚子下落的时候,发现天衡道宗余孽的踪迹,经过一番纠缠争斗,最终俘获此人,不知该如何处置?”
维扬神情漠然地望着白伶俜,片刻,问:“她是何人?”
听到维扬的声音,白伶俜的身体一僵,怔怔地转过身来,看到维扬的身影,神情更加激动。
“是你……”
她喃喃地轻念着,本想起身,但由于双手被缚,跪在地上,挣扎了几下,还是跪了下去。
片刻,清艳美丽的容颜间,绽放出近于歇斯底里的笑容,我看到她的脸上有泪,喃喃地道:“我找了你十几年,十几年,这些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找你,想救你,可最终,还是被她先找到你,救你回来,真是造化弄人……”
说着,又看向我,挑眉狠厉道:“徐婧容,你以为你赢了么?不是,是天赢了,我输,是因为天意在帮你!”
听到这番近于疯狂的话,维扬面容间的疑惑更盛,看向我问:“她是何人?为何对你口出不逊?”
见维扬不再记得她,白伶俜简直快要疯了,挣扎着想站起来冲向我:“徐婧容,你对他做了什么,你怎么敢……”
对于她现在的样子,我都不知道是该同情还是痛恨的好,默然片刻,淡淡地向她道:“你也是修行之人,理应知道,一个人死了,灵就散了,记忆也将随之消失,师兄他现在记得我,记得昆仑的一切,就说明在他心里,我和昆仑很重要,至于你……事情都已经过去十几年了,你是师兄的什么人?他有必要记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