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低着头自顾着发力想要站起,忽觉眼角有一个黑影闪过。
我心里一紧,忙抬头查看四周,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可是,刚才明明是有东西晃过去了,我绝对不会看错。难道是爷爷遗落了什么东西回来取了?刚看他出去的时候就是两手空空的,连个背篓小刀都不带,也不知道那药是要怎么采。
“爷爷,是你吗?”我小心翼翼地问,眼耳始终谨慎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默了一会儿,毫无回应,亦无响动。
难道是我眼花了?我甩甩头。
好不容易,终于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我颤颤巍巍地挪到卧室,向里面张望了一眼,轩辕禹诺正在床上沉沉地睡着,也不知他是怎样的严重法,要不要把个脉呢?
边想着一只脚便已经跨过了门槛。我站不稳,一手只能扶在门框上,可另一只脚却如灌了铅似的,无论如何也拔不起来。
白宁,这才多长时间,你便就要反悔了么!脑子里,另一个我在拼命地呼喊,内心激烈地斗争着。
轩辕禹诺,我要放下你才好。你教教我,我该怎么办呢?
他当然不会回答,即便此刻他是清醒着的,我也不敢问,他也不会答。
我自嘲地笑笑,讪讪然地又退出了卧室,转而慢慢走向药房。
药房里各色剂丸酒粉齐全,我自取了活血化淤的药揉自己的膝盖。
跪久了膝盖已经有些微肿,但幸而没有破皮,药酒揉搓了没一会儿,双腿便渐渐知觉恢复活络多了,但走起路来依然不甚爽利。
身上粘腻不堪,此处也不能洗澡,只能一瘸一拐地去院子的方井打水,好擦洗一番。
这里的天气实在是太过闷热,即便是夜晚也依然潮热难耐,风吹在人身上总是感觉粘粘乎乎的,方井在院子的角落里,井水清凉,沾到手臂上倒是让人觉着舒爽,我忍不住便在井边擦拭起来。
水声伴着虫鸣,我掬水淋在双腿上,倒也惬意。
突然,“咯咯咯,咯咯咯......”耳边隐约又响起熟悉的声音。
我立刻警觉起来,驻足静听,果然断断续续有微弱的“咯咯咯,咯咯咯......”的声音,这声音带给我的痛楚和梦魇已经在我的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所以即便再轻再弱,我也定不会弄错。
呀!爷爷还没有回来。我心里着急起来。
也顾不得井边的帕子水盆,便急急地要往外去。
一转身,却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儿,只见那个贴满后毡子的空房间不知何时竟然亮起了幽蓝色的灯光,房门紧闭,可远远地透过木栅栏窗向里面望去,房间的墙壁上赫然有个纤细的身影,斜斜地微微晃动着......
那是谁?我惊惧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