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顺着水流一路向东,天际已经微微泛白,周边的景物时而模糊时而清晰,我晃了晃头,昨夜缠斗中为了保命似乎忘却了寒冷,可此时刺骨的凉意和席卷而来的倦意一直不断攻击着我,我知道我不能睡,我心里清楚地明白在这样的情况下睡着是多么危险的事,我拼命用指甲掐自己的掌心以保持清醒,眼下轩辕禹诺还重伤不醒,我必须尽快找机会回到岸上去。
越往东地势越是平缓,水流似乎也不像先前那么湍急了,河道也彷佛变窄了些,我一心留意河岸边伸展出来的树干或者树枝,想着法子抓住了好回到岸上,可是看着容易,实践难,经过了好几次的失败,我的手臂上、掌心里全是被树枝划伤的血痕,真是让人欲哭无泪。
突然,船底咯噔一下,巨大的惯性几乎要把我甩下河去,我慌忙稳住身体,并手脚并用地抓住轩辕禹诺好叫他不至于滚落下去,经这么一下猛烈的撞击,轩辕禹诺竟也幽幽转醒,他勉强支撑着身子起来,扶住我的手臂,神色苍白,却满眼担忧地打量着我。
“你怎么样?”他气若游丝,眼里却都是关切。
“比你好多了。”我察觉到他的异样,伸出手抚上他的额头。
不好,那么烫,发烧了,必须马上诊治!此刻他的肩头上还插着那把匕首,伤口处不断地渗出血来,他脸色煞白,双唇亦毫无血色,模样骇人。我迅速环顾四周,发现我们搁浅在河道的一处浅滩上,由于这里川北河改道向东南,水流带来的沙砾在这个弯曲的河道堆积了起来,形成了一个浅滩,船体通不过,才停了下来,我暗自感谢上天保佑,一边下了船试探河水的深浅,幸好才刚到我的胸口,轩辕禹诺的个子比我高很多,恐怕这水只能到他的腰,我连忙将其扶下,果然不出我所料,河水没有对我们造成任何阻碍,两人相扶着终于跋涉上岸。
轩辕禹诺清醒了没多久又开始混沌不清,想来支撑着走上岸已经用尽了他全部的神识与力气,也幸得他能有这样的毅力坚持了下来,否则他这样一副巨大的身躯,我要如何才能安全地弄到陆地上。
找了一处能简单遮蔽的地方让他先躺下,随后我快速将外衣脱下撕成条状,在河水中浣洗干净备用,轩辕禹诺的情况越来越不好,双眼紧闭,眉头痛苦地皱在了一起,眼下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让我去做更完善的准备了,虽然,作为杀手和杀手的家人,治疗刀剑伤轻车熟路,而他的刀伤粗略看来也未伤及要害,可是不知怎地,也许是因为寒冷,也许是因为紧张,一边撕开他的衣服,一边我的手竟然在颤抖。
伤口被河水浸泡,已经略微泛白溃烂,匕首又插得颇深,看起来好不狰狞。我仰头朝天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下心情,狠下决心,一手按压住他的伤口,一手迅速地将匕首拔出,轩辕禹诺一记闷哼,身子颤抖了下,随即一小股鲜血喷溅出来,虽然这是意料中的,可是当我的脸沾到轩辕禹诺温热的血液,我的心脏还是狠狠地收缩了下。
幸而我藏在腰间的金针并没有在打斗中遗失,一边我按压伤口的手并没有放松,一边一手快速施针止血,虽然内心有些慌乱,但发挥还算稳定,很快便控制住了局面,没有麻药这么一番操作轩辕禹诺必然是极疼,虽然人未清醒,但是疼痛感却清晰地刺激着他的脑神经,一番折腾,再看他,煞白的脸上已经满是冷汗。我随手从身边拣起一块布条,捏成团轻轻为他拭去去汗水,随即手脚麻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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