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梨花飘舞人初醒（3）

，不仅养活了芩府好几百张嘴，还时不时地救济周围的花狐，所以有了大小姐和三小姐这么好的女儿；四老爷从家，生得风流潇洒，却只钟情四夫人一人……”

    我听不下去了。这个珣姨太能指鹿为马，颠倒黑白。芩府的三小姐是个大好人？这话还真敢说！四叔只钟情四婶一人？四院里面多得快挤不下的私生子私生女哪里来的？

    我摆了摆手：“珣姨，你还是给我讲讲梨花迷林吧。”

    珣姨兴奋地说：“迷林只是一个小把戏，让擅自闯后山的陷入一阵幻觉而已。三小姐以前最爱闯迷林的。”

    我问道：“爹爹说，迷林以前是难不倒我的，真真如此吗？”

    珣姨笑道：“三小姐天资聪颖，当然不会被迷林难倒。只不过三小姐年龄尚小，三夫人怕迷林里的戾气会伤到三小姐，都是先将迷林里的戾气清扫一遍才让三小姐进入的。”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我有多么了不起！

    “迷林里为什么会有戾气？”我继续问到。

    珣姨笑而不答，却说：“三小姐该饿了吧，老奴去给三小姐做些吃的。”

    后来我在半睡半醒的迷蒙中听得有人说道：“三小姐真的不知道迷林的戾气是哪里来的吗？还是三小姐真的不记得了？那些被三小姐打死的丫鬟，全都埋入迷林，给梨树做了肥料！三小姐你都忘记了吗……”

    这个声音是那么的虚幻，却有那么的真切！我仿佛看到那些纷纷洒洒的梨花上面全都浸了血渍，片片殷虹，漫天漫地的朝我铺卷过来，而每一片花瓣上面，竟然都画了一个女孩子的脸！她们一个个面目狰狞，仿佛要找我索命。

    “不是我……不是我……是芩府的三小姐，是芩祸儿，不是我……”我拼命地逃啊逃啊，无奈四面八方都是梨花，将我的道路封得死死的。

    突然间我放声大笑起来，对着那些狰狞的面孔大笑道：“你们连害死你们的真凶都不认得，你们连害死你们的真凶都不认得……”我估计自己是害怕过了头，反反复复只说这一句话。笑得停不下来，这句话也停不下来。

    然而那些冤魂厉鬼却仿佛怕了这句话似的，犹豫不决，不敢再上前来。我仿佛看到一道亮光，那些鬼脸飘来飘去却不敢接近那道亮光。我拼命朝亮光逃去，然后就满头大汗地从床上摔了下来。

    “赶紧逃路！这芩府三小姐是当不成了，芩府到处都是冤魂！”这是我醒来后的第一反应。然而我能逃到哪里去呢？这里是狐狸仙境，一个独立于凡尘的所在，我顶多从一个仙境逃到另一个仙境，无论如何也是回不到人间的。

    听说我做了梦魇，乳娘又跑过来抱着我大哭了一场，娘亲也过来宽慰了我一番，四婶却是开天辟地第一次来看望了我……

    看着这些形形色色的人，一个大胆的假设浮上心头：“这个芩府里面，有人想害我！”

    是谁想害我呢？乳娘？乳娘冲破了九百岁的大限，可以算得上是“仙”了，有一些小法力，会一些小法术，和我一个三百岁的孩子无冤无仇，犯不着放着仙人的日子不过，跑到我们芩府当奴婢，目的竟还是为了加害我这个尚未开魂的幼狐。乳娘想害我，一个法术就够了，犯不着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可是如果不是乳娘，我又何尝会做这个梦魇？如果不是乳娘透漏给我迷林中有戾气这回事，我又怎么会梦到那些冤魂，那些鬼脸？乳娘这样做，究竟是想将我引入梦魇，还是提醒我迷林中有戾气，让我以后少去迷林？

    不是乳娘又是谁？娘亲吗？那可是生我养我的亲娘啊！她如果想害我，完全可以像二姐一样让我也来个“夭折”……夭折？二姐的夭折，不会和娘亲有什么联系吧？话说战神阿喀琉斯的亲生母亲，就是一连溺死了他的几个兄长，都是在他们刚一出生就溺死，如果不是阿喀琉斯的父亲及时阻止，阿喀琉斯也不会幸免。而阿喀琉斯的母亲，却认为溺死的那些儿子，都是送去侍奉了某位敬畏的神灵……阿喀琉斯是神仙一样的人物，而梨峰是仙境，这位三夫人——我的娘亲，不会也有某位敬畏的神灵，需要她贡献出自己的亲生孩子吧？

    想到这里我生生打了个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