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着给客人续茶倒酒,白皙的脸蛋上,几颗晶莹如晨曦露水的汗珠,调皮的摇摇欲坠,发辫上依旧绑着两根细红绳,像两只蝴蝶一样随着她飞来飞去。
刘小屏蹲在窗户下边,等了好大一会儿,也不见胭脂出来。
“估计今天太忙了吧。”
刘小屏嘀咕到。
看了看天色,已经不早了,出门时,父亲刘月安说过,他现在武境尚不扎实,毕竟越过冲一,直接到冲二,现在又到了冲三,有太多的修武基本,他还不熟练,体内本就先天不足的气机,也不能长时间承受冲三的武境,需要他早点回家,继续修武,以便能够早日填补自身气机的不足,从而和武境相得益彰,做到气沉境不乱,境沉气不团。
刘小屏又看了眼依旧在忙碌的胭脂,就折身往家里走去。
回到家中,父亲刘月安正在院子里收拾零散在地的木柴。
刘小屏走上前,帮父亲一起把收拾好的木柴,堆在院子角落里。
“爹,今天修什么?”
刘小屏问到。
“不修了。”刘月安坐到一把年代久远的木凳上说到。
刘小屏听到后一脸疑惑。
自己《息金法》才刚勉强学会“我可望星辰”,并且武境的基本还有多数不知,自己的气机还很是混乱,怎能不修?
刘小屏看着父亲,刘月安也没再言语,走到屋子西北角,蹲下身,掀起一块沉重的青石板,从石板下面拿出一个用白布包裹严实的物件。
“爹,这是什么?”刘小屏问到。
刘月安把物件放到桌子上,吹去白布上的灰尘,揭开白布,里面赫然露出一把刀!
刀长约两尺,刀柄刻一日一月,交相辉映,刀身凌冽,寒光乍现!
看着突然出现的寒刀,刘小屏瞪大了眼睛。
自己家中何时有一把刀?
也不管刘小屏的反应,刘月安手执刀柄,从桌子上拿起这把刀,只是空中随意一挥,顿时,刀身颤鸣!
如轻雷破万云,如山间猿神捶。
好刀!
这是刘小屏心里的第一个反应。
虽没有摸过真刀,可这一刀破空,颤鸣铮铮的景象,就算没有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放下刀,刘月安终于开口。
“这把刀,是我当年入江湖时,一位得道高人所送,刀名‘君眉白’,是江湖出了名的铸剑大家所铸,可惜啊,我入江湖快,出江湖也快,没有将这把‘君眉白’物尽其用,而你,不是在安铁熊面前发誓要成为刀仙吗?这把‘君眉白’今日就交付你了,你携它……”
刘月安顿了一下,看着自己的儿子刘小屏,又坚毅且铿锵的说到:
“上武当!”
什么?
上武当?
那座被世人称为“黄鹤彩云间,来去自由仙”的武当?
刘小屏抚摸刀身的手,瞬间僵在了那里。
刘月安继续说到。
“你体质不凡,有白竹竿的仙人之力为你疏通经外奇穴,又有安铁熊的《息金法》为你调节体内气机,这么短的时间里,你已经有了冲三的武境,我也将我所知的修武之法悉数传授给你,为父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只能让你去武当,那里有我一名旧友,他会帮助你继续武境之修的。”
原来父亲刘月安早就想好让自己去武当,可父亲什么时候有在武当的旧友?怎么从未听父亲提起过?
从刘月安拿出“君眉白”的那一刻,刘小屏始终都在震惊和不解中不知所言。
“小屏。”
刘月安忽然叫到。
刘小屏慌忙应答,看着父亲。
“今后你就要行走江湖了,会遇到很多人很多事,可不管什么人什么事,你都要记得你的初衷,江湖并没有你想象中这般美好,仙人也没你想象中唾手可得,纵观江湖高修十大排行榜,哪一位不是为了修成仙人而历经万千困难,你想让江湖随你,想成为仙上仙,就要注定和这些困难面对面,你要记得,从今以后,你就不再是神仙镇骑木马、挎木刀的刘小屏了,你要成为骑黄鹤、饮仙酒、刀劈山的刘小屏,只有这样,或许,我们才能对得起一些人的在天之灵。”
一句话下来,刘月安眼眶已经有了些许湿润,出神的看着外面的天空。
看着父亲伤感的神态,刘小屏明白这是父亲对于自己的寄托。
父子二人共同生活了这么多年,刘小屏从来没有见父亲和自己说过这些话,也从来没有见父亲问过自己的理想,可能是这神仙镇实在平庸,平庸到镇上的每个人都没有理想,也可能是自己太年少,年少到肩头还不至于去承担理想的厚重。
而刘小屏在安熊甲面前的一句“仙上仙”,似乎让刘月安看到了不一样的自己,也似乎让刘月安终于感知到自己的儿子,永远不会像这座小镇一样默默无闻、籍籍无名。
莫道儿郎不如郎,儿郎只是不进堂。倘若儿郎江湖浪,敢笑神仙是儿郎!
刘小屏抓起桌上的“君眉白”,疾步走到院子当中。
“不就是武当吗?我去!不就是刀仙吗?我做!不就是仙上仙吗?我也定做!今日指着这天!指着这地!我刘小屏有朝一日,若不为仙上仙,宁为白眉白!”
说罢,拿起“君眉白”,空中一掠,插在地上。
刀柄朝天,日月可鉴,
刀尖入地,厚土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