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客气了,”云锦绣将紫砂壶里滚烫的茶水倒入玉杯之中,热茶清香四溢,“大人请用茶。”
严培端起茶本,轻嘬了一口,“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云大小姐,好巧。”他精悍的目光里带着不易觉察的审视,总觉得这少女是在这里等着他。
云锦绣给自己添了茶水,“扬州不过弹丸之地,更何况这江都楼为扬州第一楼,来往之客无不慕名而来,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严大人您说是不是?”
严培微笑着,礼节性地点点头。
云锦绣又说道:“大人也别光顾着想巧合的事,别错过了外面的风景,大人请往外看。”
江都楼临扬州运河而建,为三层高楼,云锦绣所订的雅间在三楼,正对着运河,是江都楼最好的雅间。
严大人侧头看去,金色的夕阳与运河天水一色,天远地阔,金汤流溢。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严大人闻声回过头,云锦绣正对他浅浅一笑,笑容映着金色光辉,灿若玫瑰。
云锦绣径自端起茶轻抿着,严大人看着她,有那么一瞬间,这个少女身上有一种辽阔高远,他竟生出高山仰止之意。
他问道:“云大小姐好像很了解扬州?”
云锦绣放下玉杯,没有否认,她不仅了解扬州,对整个六合大陆都有一定的了解,她看着雅间外的景色,“扬州虽是弹丸之地,但是水系发达,百年前便已经开凿运河,自由贸易,经济发展迅速,寻常百姓家大多都有万贯家财,是富庶之地。”
严大人不禁点头认同,他随天元帝一路南下,发现南方经济比北方好得多。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云锦绣见严培面上神色渐渐凝重起来,有些坐立不安,她说道:“严大人,天快黑了,我母亲该担心我了,我订的套餐还没送上来,大人若是愿意,可以留下品尝下扬州的美食。”
严培精悍的目光更深了些,他彬彬有礼地笑道:“多谢云大小姐盛情。”
云锦绣朝他笑笑,起身向他礼节性地欠了欠身,“后会有期。”
云锦绣刚走到门口,他又站起来,再次向云锦绣道谢,“今天多谢云大小姐。”
云锦绣朝他点头,接受了他的谢意。
云锦绣刚出了江都楼,就看到郡王的马车停在江都楼的门口,她站在人群中,看着他进了江都楼,才上了自己的马车。
夜色渐深,华灯初上,沿街的酒楼上丝竹高歌,舞袖云云。
扬州是南方漕运枢纽之一,长年有大量商贾贩夫、文人牵客在此云集,自有一派繁华景象。
马车上,秦婴不解地问道:“大小姐,您怎么知道严大人要在江都楼宴请齐王。”
云锦绣的目光透过半掩的车帷,灯火通明处,夜市上各种物品美不胜收。
严培为什么要宴请扬州郡王?他是户部尚书,是天天元帝的财政管家,能给皇室提供多少钱财,决定了他在朝中的地位和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国库早已空虚,这些年他为朝廷提供的钱财,大部分是从京中各贵族世家中周转出来的。南方经济发达,他来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钱财,而扬州是扬州郡县是扬州郡王的封地,他自然要找郡王。
云锦绣没有将她心里的想法告诉秦婴,这些事情,她知道得越少越好。
看着大小姐的笑容,秦婴会心笑笑,漂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疼惜,大小姐比她还小一岁,所背负的,她只知冰山一角,都已无法想象。
街上传来一阵喧哗的声音,她抬目看去,泛白的脸色里带着一丝怒意,“大小姐,是表少爷……”
云锦绣看去,只见金碧辉烂泥似的在地上,怀里还抱着酒坛子,正被几个乞丐流氓谩骂殴打。
“大小姐,我不应该说那番话的。”她是出于愤怒才说出那番话,但金碧辉是个成年男人,是有自尊心的。
云锦绣摇摇头,“伤他的不是你的那番话,是颜无痴让他的幻象破灭了。”
秦婴迷茫地看着云锦绣,半晌才懵懂地点头,“要不要……”看样子金碧辉会被打死的。
云锦绣摇头,秦婴便知大小姐自有安排,催促车夫快一点。
马车行过廊桥,云锦绣看到琉璃双手抱着一只烧鸡,吃得津津有味,流风止面无表情地走在前面,夜风吹起他的银发。
秦婴说道:“琉璃昨天晚上就出来了,要不要把她带回去?”
“让她去吧,”云锦绣神情淡淡,“她想回来了自然就会回来。”
他们离开不久,一辆马车在街边停下来了,马车上的人下来,将金碧辉带走。
PS:小花:你们猜,颜小姐会怎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