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枫叶之类,紫云万丈丹霞覆翠,仿佛是个深秋景色。
再往上,涧谷幽深映带其中,佳木入云奇树琼林,芳菲斗艳,又是个阳春景象。
“唰!”
一柄丈长银叉从隐蔽处袭来,末端握在一夜叉手里,它身长两丈有余,碧发红睛,青面獠牙,仅腰围一条鱼皮战裙,通体乌黑发光。
只见它怪叫一声,便擎着手中钢叉,狠狠刺向最近的乌云智叟。
乌云智叟自然不把它放在眼里,倒是打狗也要看主人,此番就是来向尸毗佛请罪的,这要是再打伤他的下人,实在说不过去。
一道白光将夜叉罩住,令其困在里面无法动弹,乌云智叟朝峰顶方向,倒头便拜,口中念念有词,虔诚地祷告一番。
不一会,从山林里上叽里咕噜跑出来一秃顶怪物,身材与乌云智叟般矮胖,脸色湛青碧绿,两只凸眼珠子滴溜乱转,厚嘴唇向上翻着,身穿黄色僧袍,左手拿玉简,右手负在身后,神气的不得了。
秃顶怪物走到进前,先是慢条斯理地整整衣冠,然后对夜叉一挥玉简,白光罩子随即破裂。
夜叉不忿地瞪了乌云智叟一眼,转身拎着钢叉没入林中不见。
“适才,阎浮域主已知晓尔等来意,随吾来。”
秃顶怪物一副粗野相貌,却偏偏喜欢扮作斯文模样,说话更是文绉绉,实在惹人发笑。
说完,秃顶怪物返身先走,矮胖的身躯扭扭捏捏,在前带路。
陆离强忍住不笑出声,看向两边转移注意力,发现林中一些隐蔽处,武器上特有的寒光闪烁,应该是有不少暗哨。
不一会,山路越来越陡峭,山峰顶的宫殿群清晰可见,五色贝壳为顶,璀璨千重晶光外映,殿墙高达数百丈,气派巍峨。
山顶宫殿群一分为九,外八座分殿,分别对着八个方向成花瓣状,内有一座圆殿为主殿,犹如正中花心。
圆殿高出其余外殿数十丈,又伸出八条走廊,连接其余八座外殿。
百余丈的玉阶,由汉白玉石雕刻而成,一阶一阶铺下来,直至陆离等人脚下。
众人拾级而上,直达高大雄伟的正殿,还未入殿门,金钟之声清越奏响,笙簧细细,仿佛置身云台仙宫之内。
殿门左右分立身高如巨灵神,身披金甲,手执金瓜巨锤的武士。
殿内,陈设珍奇异宝,摆放讲究非常,仆从两边排列足有百人,一眼望去,主位莲花宝座上,盘膝坐着一位身披白色袈裟的中年僧人。
僧人生的天庭饱满,大耳朝怀,两条细长眉垂到两颊,鼻直口阔,面带微笑地看着进来的众人。
两个白胖的小沙弥侍候在左右,左边那个手捧一百零八颗佛珠,右边那个抱着两倍于他身高的九环锡杖。
“老祖,闯入者已经奉命带来了。”
秃头怪物向前执礼后,恭敬地退立在一旁。
乌云智叟急忙疾走几步,倒身跪倒在地上,以额头触地,说到:“未得老祖恩赦,晚辈便擅自打开锁链,还望老祖惩罚。”
“请老祖宽恕家父,都是小女子不忍心家父受囚困之苦,骗来紫电神剑,斩去枷锁,老祖要怪罪的话,小女子一力承当,与家父无关。”
慕容灵见父亲跪下,急忙也跟在他身后跪下,从腰间抽出紫电神剑,双手捧在身前。
尸毗佛没有理他父女二人,转而把目光落在陆离身上,只笑不说话,就这么静静望着他。
这可难坏了陆离,看样子,尸毗佛他老人家所有事情都已知道了,而且严格来说,陆离才是主犯。
毕竟手持紫电青霜剑,斩开锁链的是他陆离。
跪还是不跪?
向尸毗佛跪下认罪的话,不同门不同派,于道教脸上无光,只怕天上的三清祖师会被如来佛取笑。
不认错的话,尸毗佛法力高深,万一也和乌云智叟下场一样,被囚数十年也是煎熬。
只此一会,在尸毗佛和煦的目光注视下,陆离倍感压力,后背都被汗水打湿了。
终于,陆离一咬牙上前几步,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尸毗佛眼底闪过一丝失望,而后听到陆离朗声说到:“老祖在上,晚辈陆离,寒光道人乃晚辈师伯。
师伯平日里经常念叨,老祖对他的恩情,说您二位私交甚深,让晚辈一定要替他来向老祖问安好。
晚辈陆离祝老祖寿与天齐,体健康泰。”
陆离绝口不提请罪之事,此番是以长辈私交辈分见礼,不卑不亢,致使尸毗佛赞誉有加。
“哈哈哈哈,难得你聪明。”
尸毗佛闻言,开怀大笑道:“好,老衲与你师伯是忘年交,那你也便是老衲师侄了。来人,赐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