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归于沉寂

都被消灭干净。

    庄笙小心翼翼通过破烂不堪的楼梯来到一楼，干瘪的触手死气沉沉地瘫在地上没了动静，植物们早已消失。

    好在躺地上的几人呼吸平稳，只是表情各异，估计还深陷幻境而不自觉。

    这样也好，毕竟他们都是普通人，无论是见到黑衣人召唤出的巨大触手，还是见到现出真身的食梦貘，亦或是见到桃酒操纵植物的能力对他们来说对自己这边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不如大梦一场，浑浑噩噩过去就好。

    “那人还会再来吗？”庄笙不知对方会不会卷土重来，会不会再次伤害这里的每个人。

    “不知道。”桃酒摇摇头，以后的事谁也说不清。“这里暂时是安全的！他受的伤需要时间恢复。”

    五只食梦貘变回人的模样，万斛夫人受了伤，却还是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姐妹将地上的触手焚烧干净。

    解决了一切看起来不合理的物品，她才解了幻境，曹奂最先清醒，他怔愣着从清晰无比的过往中醒来，脸上还带着惆怅。可眼前破败的房子迅速将他拉回现实。

    其余众人也纷纷清醒，只有文虎文冀受了重伤依旧昏迷着。

    闻讯赶来的衙役们将几位大人送到府衙医治，而娇靥帐直到第二日清晨才收拾干净，剩下的只能等工匠重新修缮了。

    万斛夫人第三次请庄笙进入那间摆放巨大香炉的雅间。“本来想着给我三天时间将娇靥帐的姑娘遣散了，再让你点燃神灯。”她的手抚摸着香炉外围精美的花纹，幽幽叹道：“结果姑娘们死活不愿意，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和娇靥帐同进退。既然如此，也不用什么三日之限，今日你便点燃这神灯吧！”

    说着，她手在香炉的一处凸起轻轻按下去，莲花状的炉顶如花朵绽放般层层叠叠打开，露出中间仙鹤造型的青铜灯。这一瞬间，庄笙胸口的火种如同上次在焦金流石那般突然滚烫起来。

    拿出火种一看，果然变为明艳的红。

    “来吧！”万斛夫人退开两步，庄笙将火焰放进仙鹤青铜灯内，原本光泽暗淡的青铜表面慢慢泛起青光。灯内的火焰越来越亮，忽然耀目的光刺出，庄笙和万斛夫人不敢直视，都不禁侧脸用衣袖遮住这光。

    几个眨眼间强光渐渐淡下去，再见仙鹤青铜灯恢复成正常状态，橘黄色的灯光柔柔亮着。

    也说不出为什么，庄笙觉得这光有魔力，看着它觉得心里很温暖。万斛夫人也柔柔笑着，她手一挥，蓝色的火种从火焰中分离出，落进庄笙手里。

    “结界已经打开，娇靥帐以后都在神灯的庇护中，想想姑娘们不离开也是好事，虽然不是什么长久的好生计，可毕竟只要在娇靥帐一日，便有一日的安全保障。而我们……”。万斛夫人理了理鬓边的发。“就守在这，和神灯一起见证未来某一天翻天覆地的变化！”

    “夫人……”庄笙不知该说什么。

    “对了，这个还给你。”万斛夫人手一点，空中出现了一片灰色的虚影，虚影在空中徘徊一阵，锁定了目标钻进庄笙的脑中。

    “这是在牢里我吃掉的你的那个梦境，也算物归原主了。”万斛夫人解释道，这个梦很突兀，人物看不清，可是说话声很清晰，她知道这是庄笙小时候发生的事被无意识的刻进记忆深处。也是从这个梦境通过声音才敢确定庄笙是那个人的女儿。

    万年很长记忆却很短，万斛已经想不起十九年前那个女子的相貌了，只是她的声音却经常回响在脑中，她的女儿都这么大了！

    万斛夫人伸手帮庄笙将脸颊旁的碎发别在耳后。

    “去吧，一旦开始就再也停不住了，我等着见证所有神灯都点燃后发生的事。”

    “我……”庄笙很想说她做这一切只是为了换回娘亲的自由，并没有真的想改天换地。可是，万斛夫人面露疲色，庄笙只好先退出房间。

    一切都归于沉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