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丘的居住之所在那片寒冰之中,四面冰山,有溪水环绕冰山缓缓而流,中间有一处翠竹搭建的房舍,房舍之外有篱笆一片,篱笆之下种冰兰几株,又有冰鸟几只在其嬉戏,倒有几分别样风光。
大约这样的生活是宝丘心之所向,可惜不能如愿,是以在此创造了这么一个地方。
进了房舍,添了茶水,小品一盏,宝丘这才开口道:“舍下简陋,不如其外繁华,难得姑娘不介意。还不知姑娘何名?”
“只是这般便要介意,那可当真是埋汰你了。”花笺道,她非养尊处优之人,以往除灵之时,更加恶劣的地方都住过,相比来说,宝丘这里委实不错了,“至于我唤何名,唤我花笺便是。”
宝丘笑了笑,起身而立,兀自端起茶杯站于窗台之边,寒冰之光折射在她脸上,让她本就白皙的脸,更是幽白了几分,像是随时都要飘散而去一般。
“花笺姑娘可有听过丘陵溪石真人凌别岩?”看着手中茶杯只差凝成寒冰,宝丘忽而问道,脸上带着几分孺慕之色。
“自是听过,我想九州之上的除灵师大多都听过吧。”花笺道,在大的除灵派系或是除灵门第,凡举除灵师入门,都会在第一堂课中听到此人名字。
大体说的便是凌别岩除灵的那些伟绩,还有他那悲悯之心,以及由他手中传承下来的一些符阵。花笺对这些向来是不大感兴趣的,不过周边之人说的多了,她不想知道便也难了。
“我名凌宝丘,溪石真人凌别岩是我的父亲。”宝丘道,她微微回首看向花笺,思绪交杂道:“大多时候,我却只想他是凌别岩,而不是溪石真人。”
“世人多为盛名所累,莫不是你父亲也是这般?”花笺道,虽说花笺是问,可实际上确是肯定的,而且不出花笺意料的话,刚刚和宝丘相斗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宝丘的父亲凌别岩。
“花笺姑娘说的不错,父亲确实是为盛名所累,以致失了初心初衷,为心所困,有负了盛名。”宝丘道,大约是岁月已久,便是宝丘心中再是波澜,也趋于了平和。
溪石真人凌别岩,师承除灵地师秦海汇,年少成名,九州各处争相邀之,后入西山,位及掌门。
身于其位,便谋其事,成了掌门确实诸多不便,有些灵邪之事因为身份制约,不得不做出违心之论。
几番思索之下,凌别岩辞去掌门之位,苦行九州,不思他事只一心秉承师父秦海汇遗志,尽已所能度尽天下灵邪之辈。
苦行十几载,后在丘陵遇上宝丘之母,惊为天人之下,亦是情深意动。在与宝丘之母喜结良缘之后,居于丘陵,三年得其女,名为宝丘。
宝丘七年,其母因妖邪复仇,死于妖邪之手。凌别岩虽痛心,念其幼女又不敢忘却秦海汇遗志,萧条三载,再行除灵之事。
宝丘本身资质便高,从小亦是耳濡目染,加之她对除灵之事本就热切,是以凌别岩对宝丘寄予厚望,将毕生所学尽数传授。
宝丘十三年,凌别岩得一宝物:紫金铜鼎,灵邪之辈见其铜鼎无不惧怕。大约是因为其妻死于妖邪之手,可他却要继续度化妖邪,心中便开始生了隔阂,以致除灵手段开始变的狠辣。
宝丘十七年,紫金铜鼎生了裂痕,彼时灵邪作祟。因为紫金铜鼎生异,凌别岩不敌,宝丘亦是为救其父而伤。几番纠缠之后,心智大失的凌别岩竟然以宝丘之灵生祭了紫金铜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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