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是哭泣的声音,泪珠一颗颗落在我脸庞,他歇斯底里地叫着:“王启年,我不准你死……”
我想给他一个笑脸,却怎么也睁不开眼。
身上痛得抽搐,大概是流血过多所致。
在我拖延的时间里,护卫队及时赶到,他得救了。我想对他说:“大人,回去你得给我记一功,我的府邸要再加个院子。”
虽然我没力气说出口,但我已经可以想到他会用什么表情回答我。
也罢,再大的宅子我也不能住了,属于我的只有一处小土堆。不知道来年花开满山的时候,有没有人记得这里埋着一个大盗?
思绪飞扬的时候身体上产生强烈的碰撞,毕竟是第一次死,不知道是不是死之前的身体反应。那碰撞越来越强烈,越来越真实,耳边又传来另一道声音。
“王启年你个好死不死的,快给老娘滚起来……你个混蛋王八蛋,还想老娘伺候你……”
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莫不是……我惊怔起身,眼前一双杏仁大的眸子瞪着我。
我那夫人铁石榴大的拳头落在我身上,疼的我嗷嗷直叫。
我大梦初醒,脑子还有点懵,愣愣问了句:“我怎么在这里?”
她愤愤地道:“那女刺客怎么没把你打死,活该!大婚之夜让老娘守活寡,小心没人给你收尸!”
她这一说我倒真想起来了,也捋顺了。那晚我逃婚到院长院,遇到女刺客,被她偷袭昏倒了,于是想起了很多陈年旧事。
原来我并不是养鸽子的,原来我是个大盗。那次刺杀让我失忆,可他怎么从来没告诉我?
这个圆不溜秋,瞒得好深!
我问夫人:“那个女刺客呢?”
她冷哼一声,没给我好脸色:“若不是她叫嚣着替她男人报仇,我真怀疑你去会情人了!”
我讪讪一笑,可不就是会情人去了,只是相好的不是她。
“那她怎么样了?”
毕竟相识一场,我真替她担心。
“死了。”夫人很干脆利落地说。
我心头微颤。
“刺杀院长,被当场活捉。她倒是个烈性女子,吻剑死了。院人在墙头发现你,说你是因公受伤,给了你十两银子。”
我坐在床上唏嘘不已。有的人这辈子就是为爱而生。如若让她一个人活着,也是折磨。或许这样对她来说是最好的结果吧。
我抬起头,忽然问夫人:“如果有一天我为别人死了,你会难过吗?”
她很认真地想,然后果断地回答:“死远点。”
她真狠心,我倒放心了。
我又想起来问她:“……院长还好吗?”
“一个小女子能拿他怎么样?压根连他的面都没见上。前天他根本不在监察院。”
等等,前天?
意思是我已经昏迷了两天?
我从床上跳起,我必须找他问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