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医生,怎么办啊?”那护士沮丧着脸,抬头看着医生,略有些委屈的开口,“我刚给他换葡糖糖,他突然就醒了,自己拔了针走了出来,鞋都没穿。”
“你还不明白吗?”林医生似笑非笑地瞥她一眼,“安排住院部把他们两个安置在一个病房吧,我们也省事。”
那护士愣了一下,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我这就去安排。”
病房里,夏却无奈地把衣服搭在时景深身上,转身就离开了病房。
“你先把衣服穿上。”南烟雨吸了吸鼻子,声音闷闷地说道,眼底满是他担忧的脸。
时景深闻言把衣服勾好,只是虚虚地搭在肩上,便伸手抱住了她,埋首在她的脖颈间,呼出几口浊气,“身上有没有哪里疼的?”
“我还好,你怎么样?”南烟雨贴紧他的头,回手抱住他,“听说你头都受伤了?”
“没事。”他的声音透过衣物有些不真切的传来,可呼出的热气却贴在她的肌肤上,真实得不可以再真实了。
他的伤让她联想到事情发生时自己迷迷糊糊群所见到的一切,她心跳顿时紊乱起来,“你是不是跟着我跳下来了?”
“嗯。”
“你下次不要再做这么傻的事,万一我们两个都没有被救回来——”南烟雨心上传来阵阵抽痛,牵动着五脏六腑就隐隐有些痛感,呼吸不到空气似的滞涩。
“南烟雨,你觉不觉得你很蠢?”男人的声音沉稳有力,带了几抹冷意,抬起头离开她的脖颈,额头相抵,轻嘲道:“你是觉得我看见你被推下去可以无动于衷,还是觉得我看见你扑腾在水里心不痛?你以为我不去救你你冲下去死了,我的日子照旧?每一天都没有你,你觉得那样的日子有盼头吗?”
你觉得那样的日子有盼头吗?
南烟雨心尖似乎被这句话划开了一条大口子,无法言说的疼如同妖冶的鲜血似的从那条口子里不停地涌出来。
“对不起……”南烟雨透亮的眸子重新泛起水光,轻轻地开口,“我知道你心急,但是我——”
“我知道你也是担心我。”时景深轻声道,深邃的黑眸带着黑曜石般的光泽,涌动着丝丝点点的情绪交织,“但是下次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好不好?”
对上他盛满汹涌情意的眸子,她的心被激起惊涛巨浪,抬手搂住他的脖子靠在他的脖颈间,声音已经带了哭腔轻轻道:“好。”
一个人并不是离了谁都不能活,日子都会照旧,生活的艰难会让你逃避那些痛苦。
可那个人若是信仰,那样照旧的日子每一天都会是煎熬。
那就感觉就像是,你曾经和一个很适合很适合的人在一起,后来有一天你们不得不分开了,或许是你们性格不合,或许是你们中间压着太多生活的重担……
种种无奈压在心头,每到夜深人静,耳边的蝉鸣都会变得那样的孤独寂寥,你走过每一条曾与他携手的街,看过每一个有他影子的物件,那种痛彻心扉就会把白天逃避的一起成倍涌上来。
看山是他,见水是他,闻风也是他。
因为一个人,真的很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