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源之正立在白府大门内,向外观察围着的人群。他本要出面,以白家掌家人的身份,解决此事。却被白府管家劝了下来,言说此时出面,只会遭致谩骂。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此事。应是有人从中作梗,如何解释都是无用之功。此时,却有人来报,说是白孟德醒了过来,一时之间,众人喜出望外。
白源之忙向父亲房中奔去,及至到了房中,见白孟德果然精神好转,正倚着靠枕,坐在床上。大夫刚请完了脉象。白源之忙拉住他,悄然以眼光问询,却得到那大夫的摇头示意。擦身而过之际,听到大夫的低语之声:“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接着,便是大夫的低低叹息之声。那叹息,直冲到白源之的心口上,他顿时感觉一阵刺心之痛,无法缓解。
白孟德却在此时,向他招了招手,示意白源之到他身边来。白源之见状,忙忙的将那一阵心痛压了下去。带着笑意,迎向父亲的召唤。他轻轻坐在床前的软凳上,仿佛再用些力气,就会惊扰到白孟德一般,小心翼翼的坐在那里。等待着父亲的开口。
“傻孩子,人总是有一死的,你那么小心翼翼做什么。”是白孟德的声音,带着慈爱的意味。
“父亲,您要坚持住,眼下,您都醒过来了。”白源之的脸庞上,有着显而意见的哀求和恳切之意。此刻,他恨不能以身代之。
“你母亲呢,她还好吗?”
回答他的,是一瞬间的沉默。紧接着,是白源之有些含糊的措辞:“母亲一切都好。”
“一切都好?她怕是再也不愿见我了吧。”是有些落寞的声音。
“父亲,您还是好好休养,母亲那边……”白源之试图岔开话题,却被白孟德打断了。
“你母亲,没有被为难吧?”
白源之回答的有些艰难:“自然没有。”
“好孩子,我知道你不会为难你的母亲。你不会,下面的人,自然也不敢为难。”
“父亲。”这是满腹挣扎过后的无奈声音。
“你要记住,她始终是你的亲身母亲,无论做了什么,你都要原谅她,保护她不受伤害。我怕是护不住她了。”此时,白孟德的声音,虽然听起来平静,眼角却渐渐滴下泪来。明明眼中已是一片混浊之意,此刻落下的泪,却是这样清澈,仿佛是从心底的源泉流出一般。那样的干净透亮。
白源之见此,更是忍不住内心的哀痛,握住父亲的一只手,说道:“孩儿记住了。”泪意已是在眼中。
“嗯,你记住就好。”白孟德慈爱的拍了拍儿子的手,父子之情,莫过如是。
“终究是我对不住你母亲,她没有错。”
“父亲并没有做错什么。”
白孟德轻轻摇了摇头,“那是你不知道,并不代表,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母亲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