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若女子十六未嫁,官府都要出面进行婚配了。
至于上层的这些权贵世家,也更是看重传后人,一旦娶妻娶媳,首要任务就是要多生,而且一旦生下了儿子,立刻就在夫家有了非常大的优势和地位,不仅自己站稳了脚跟,扬眉吐气,就连娘家人脸上都有光彩。
但生儿育女之事,大半是天命,也的确非人力所能强求,而且这个时代医术也不甚发达,也多有夫妻成亲几十载,才能生育的。
至于生男生女,那更是只能顺其自然,毫无逆转之法的,虽然各处寺庙香火一向旺盛,奶奶太太们也是四处求神拜佛,打蘸许愿,但大半都是求个心安而已,从来没有百试百灵过,说穿了,也不过是若灵验,便感恩戴德,若不灵验,下次再来而已。
所有,谁若是手里有,号称能保准生儿子的生子秘方,这个人,肯定是坐在了聚宝盆上,靠一张药方就能赚下百万家业。
只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是福,也可能是祸,但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一般的人都守不住,不然,田妈妈也不会藏着掖着,这么多年都不敢拿出来,这次,若不是为了独生女儿的婚事.只怕也舍不得拿出来。
可既然是家传宝,怎么田妈妈说起来并不自豪,反而有几分厌恶和恐惧?
林夫人心里立刻就联想开了无数可能。
许是察觉到自己刚才语气太过生硬,田妈妈忙站起来补救:“实不瞒太太,这里头还有一层内情,生儿育女,都讲究的是父精母血,这是人伦,也是天意,此乃亘古不变的理,若掺杂了人力药性,便就是大大的不妥,到底是有违天时人和,就算一时强行有孕,哪里能比得上自然诞生的孩儿?这样的孩子,自到了娘胎里,便有一段不足之症,自身不壮不说,还反而会拖累母体,多容易生不下来,甚者母子俱损的,就算保养得当,侥幸留的一条性命,这孩子的体气也是分外较弱,夭折率更比寻常幼儿更高,竟是是要靠药培起来的,一般的人家,哪里养得起?所以这药方,也是救急不救穷,若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可动用的。”
原来如此!说白了,这是药方,也是一把刀,能救人,可若是不慎,也能伤到自己。
林夫人顿时了然,便点了点头:“既然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回头便叫人把方子烧了了事。”
田妈妈便道:“太太慈心!”
林夫人便又说了几句家务话,才打发田妈妈回去。
转头就吩咐秦妈妈:“找几个放心的人去姑太太府上送礼,虽然只是姨娘,但你们姑太太心里也盼望得很,真能生下儿子,从小养在她身边,那就比过继来的要亲多了!还有,把刚才老田家的话,添添减减说几句给她,你姑太太那么精明的一个人,肯定能想出办法,把六姨娘这胎天生就不稳的事,栽到六少爷头上。”
秦妈妈不免有几分好奇:“小姐,既然姑太太都给姑老爷下了雷公藤,您何必又多此一举,非得再给她这一张生子的药方?若是六姨娘是个有造化的...”
林夫人笑道:“你这就不知道了,哪有什么比自己心心念念想要的东西,被自己亲手毁了,更能打击到人呢,你姑太太虽然如今是恨死了姑爷,可到底还是念几分夫妻情谊的,她让玉桥有孕,一则,是为了撼动六少爷的地位,二则呢,还能隔断他们二房和天哥的生父三房的联系,若没有猜错,大姐这背后还有后招,甚至都能与范家本家都生分了,三则,一个女人家,谁又不盼望膝下有个儿子?玉桥这胎,能生下来也好,若不能生下来,她的目的也达到了,竟是没有半分损失的。”
秦妈妈就恍然大悟,细想之下,就有些不齿范姑母这番做派:“原来如此,这做贼的也是她,放跑贼的也是她,好处就让她捡完了,小姐,那咱们这前前后后的,可不是白帮了姑太太不成?”
林夫人就冷哼了一声:“哼,她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和她娘,她弟弟,一脉相承的狠毒!且让她如意几个月,她恶毒,我这也不是什么信男善女,等到该收利息的时候,可不会手软的!”
秦妈妈忙打断了她的话:“哪有这样说自己的!呸呸,菩萨在上,不灵不灵的!”
林夫人反被逗笑了:“好啦,也先别说别人家的事,我们家这位小爷身边要跟着的人,才是最要紧的,还得我们好好参详呢!”
秦妈妈就和李妈妈拿来了府里下人的花名册,主仆细细参度,共同斟酌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