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走了没几步,刚刚绕过醉心园的抄手游廊,跟在他身后的白薇突然咦了一声:“二少爷,您腰上那块玉佩哪里去了?”
林超伸手一摸,果然没有,皱着眉头想了想,刚才进屋的时候还在的,坐下的时候还硌了一下,多半是掉在范姑母的屋子里了,想到此处,便和众人说了一声,倒回碧云院。
范姑母门口的帘子已经放了下来,日头初上,明晃晃的有些闪眼睛,丫鬟们都去了屋内伺候,林超快步走到门口,那薄薄的织金云纹帘子却打了起来,一个绿袍的丫鬟刚好出来,头上却带了一只白玉雀首形金簪子,见他忙福下身去:“表少爷,您怎么回来了?夫人刚才带两位小姐去前厅了。”
林超摇了摇头,又盯了她因福下身时露出绿袖下一截戴着绞丝金镯子的白玉手腕,猜想多半是姑母房内伺候姑父未开脸的丫鬟,于是侧身受了礼,道:“我不找姑母,腰上的玉佩没瞧见,所以回来找找。”
她抿着嘴笑了:“表少爷的玉佩可是流云百福的?刚才玉桥就捡了一块,不知道是大少爷的还是二少爷的,夫人叫放在桌上呢,既如此,奴婢就给您拿出来罢。”
她一转身进了屋内,不到片刻就拿了那玉佩出来,白薇赶忙双手接过,这才半跪着给林超佩好,那丫鬟这才又行礼告退。
其实上房和听水阁并不挨着,听水阁是专为看戏而设的,旁边就是那一大片人工挖出来的池子,极为空旷,半边水面种满荷花,粉红的花在碧绿荷叶中,半掩笑靥,风一吹过,就迫不及待的在另一半水面上垂下或粉或白或红的影子,不算清澈见底,但水波幽深,一看让人感觉清凉。
池子边设一高台,正对着听水阁三件正屋,戏台子就摆在高台之上,看戏的时候就打开听水阁三间房门,视野开阔不说,闻着荷花的清香,吹着风也是惬意又凉快。
到底是范家富贵,一个别院的戏台子,也是用足了心思,而冬天也是适宜的,听水阁院子上是搭了天棚的,一入了冬,闭了门,把戏台子挪到院内的台子上,暖和就也有了。
只是现在听水阁外好几个穿着青衫婆子站着,戏台子一带用青色幔子遮住了,可以看见幔子后面有人影晃动,和走来走去搬东西的样子,还没有走近,就有一个婆子过来远远的行了一礼:“请少爷小姐表少爷远远望一眼就罢,庆云班还在搭台子,没得冲撞了小姐少爷和表少爷们。”
兄妹一行人颇有些悻悻之意,三娘最先挽起四娘的手,笑道:“既如此,我们也先回避,去小花园里逛会,下午吃了饭好过来。”
姐姐们不在跟前,三娘子也像模像样的应酬起来。
小花园离着听水阁其实也就几步路,而且客随主便,林家兄弟自然很是乐意,不过略逛了逛,范姑母就派人来请。
范姑母本来是说两个侄儿生辰,请几个姨娘一起来,林超和林越哪里肯,他们也知道,若是姑父的姨娘在,多半也是在桌子边布菜侍奉的,可今天四娘五娘都在,林超和林越哪里好意思,再三推辞。
范姑母才罢了,到底是在隔壁偏厅摆了一桌,请几个姨娘去用,兄妹们年岁小,敬酒之类的也是全免了。
老妈妈还想摆上屏风来,范姑母大手一挥:“撤了吧,用不着这些虚礼。”
林超有片刻的愣神,大娘子和二娘子可是要说亲的人家了!这范姑母是真的不拘小节,还是另有心思?
面上却不露分毫,默默吃饭,并不多言。
旁人倒还好,但天哥儿还是小孩子心性,估计也是因为天热,胃口不佳,所以今天虽然满桌子鱼肉鸡鸭,依然进得不香,丫鬟布的菜,也是好半天不肯往嘴里送,范夫人只好执了勺子,板着脸亲自喂。
三娘只愣愣看了几眼,又吃了一筷子鱼,脸就涨红了。
大娘子使了个眼色,一旁的丫鬟元青赶忙给她小姐布了青瓜片,口里话却说得不留情:“谁叫你吃那鱼,活该被辣的脸红,这么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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