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的时候,陆言刚开始跟着唢呐班子跑白事场,见着一孝子。
怎么着呢?
说是城东有一户余家,前不久,余家的老太爷去了。
老头生前是做大买卖的,留下不少家当,金石字画古玩有,田产宅邸桩子也有,乃至于官府的人脉,老头也认识几位。
这么一说,搁旁人听着觉得,哎,还挺有钱有势,这子女但凡有点心思,不得给老头后事风光大办,漂漂亮亮地送走?
不!
说这余老太爷膝下无女,就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余文渊,小儿子余武英。
老头一辈子也是官迷,恨自己当初没考个进士,这就把夙愿放在两个儿子身上,大儿子取意文渊阁,小儿子取意武英殿,这是一心想让后人入阁拜相啊!
可惜的是,两个儿子都不争气,一个天天混迹赌石、字画,家里一半的文玩都是他给整回来的,一半还是赝品,整个就一人菜瘾大的顽主。
另一个则是流连于烟花柳巷无法自拔,天天回来一股子脂粉气,走个路脚步都稳不住,可把老头气坏了。
俗话说气大伤身,这余老爷子,终究还是没能熬过古稀,刚过六十九就给两个不肖子气死了。
这还罢了,关键还在于后面这余氏兄弟的一番骚操作。
前两天,这大儿子余文渊登门林记冥铺,嘴角噙着笑。
陆言那会正跟杠房里面学习吹唢呐呢,就见着这人上门,心里还纳闷,说这来冥铺的人,大多都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上门,这怎么还带笑的呢?
再一看是朝着唢呐班子的方向而来,陆言又猜测,莫非是婚嫁这等喜事,找错地方了?
他刚想起身告知走错了,就听着人上来说,他爹死了,来请唢呐班子走一趟。
陆言是挺无语,但是唢呐班主可乐了,生意上门,这收拾收拾就跟人去了,陆言也跟过去学着。
结果到了余家门口的时候,刚还一脸轻快的余文渊,突然“哇”的一声就哭开了,那哭的叫个惨,鼻涕一把泪一把,给大伙都看懵了,但这还不算完。
进去之后,那小儿子余武英见到大哥回来了,第一句就是:“你怎么带一唢呐班子来了,谁叫你请了,多费钱啊?”
余文渊呜咽着,说这不是害怕咱爹走的不安稳,走的不祥和么?这好歹请个水平不错的唢呐班子,彻底给咱爹吹走,走的彻彻底底,防止再醒来。
你真是巴不得你爹死。
余武英皱着眉,一想,今日来奔丧的宾客那么多,明目张胆赶人出门可影响不好,就让陆言他们留下吧,等会顺便可以吃个席,但是不给工钱,不让吹唢呐。
主家发话了,一群人没辙,只能站在一旁看着。
只见这余武英,叫下人提上来一只大黑耗子,特别大,又一手接过唢呐,往那黑耗子嘴里使劲一塞。
陆言前世在自己那小县城山边见过这玩意,俗名叫青根貂,学名叫麝鼠,怪的是京城怎么会出现这玩意?
再看那耗子被一戳,喉咙被唢呐的长嘴一刺激,生疼,就开始吱吱吱的怪叫,那唢呐也开始叭叭叭的响。
“这是京郊抓来的大耗子,声大,这吹得唢呐,也响!”
余武英开口了,随后一脸得意地看向余文渊,仿佛在说,你看看,这玩意不比你请那唢呐班子省钱?还是纯天然绿色无污染。
余文渊和在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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