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好吗?小女儿头一回在自己身边腻味这么久,“荷叶,你叫外面的车马再改改,原本给九姑娘那个车给淳哥儿和李姨娘坐吧,叫澄姐儿跟着我。”
原本是怕女儿在自己身边觉得受拘束,今天这样光景看来,应该是不会了。
“荷枝,你把这个给孙嬷嬷送去,不必多说她心里有数。”沈氏从妆台里挑了一个赤金杏花红宝蕊的钗子。
荷枝到安澄院子的时候,孙嬷嬷正带着丫鬟们收拾东西。“云儿霞儿,姑娘的衣服夏天都放到底下去吧,秋冬的放在上面,仔细点别压出折痕!那些首饰贵重的大件的都放在盒子里吧,姑娘常用的拿出来,再有两三个喜庆富贵的就够了……”
“孙嬷嬷,忙着呢?”荷枝含笑进去。
“荷枝,你怎么来了?太太有什么吩咐吗?”孙嬷嬷虽说这样问着,但是心里也有数。
荷枝笑着递了个盒子,对孙嬷嬷眨眨眼,“我拿着都觉得沉手呢。”
孙嬷嬷既不客气也没多问,收下了和荷枝寒暄,“谢谢太太恩典了,雨儿,给荷枝倒杯茶来。”
沈氏那边也有东西没收拾完正忙着,荷枝哪里能坐下喝茶,“不敢耽误,太太那边也还等着我复命呢。”
“那我就不多留你了,雨儿好生送荷枝出去。”
“妹妹也留步吧。”荷枝说话总是轻声细语的。
等孙嬷嬷再回屋子的时候,素心已经铺床预备一会让安澄歇下了,看见孙嬷嬷连忙过来多问一句,“嬷嬷,姑娘前两天夜里喊热,叫再把凉席铺上,我哄着劝了下来,只是给换了碧水纱的被子,您看着可行吗?”
碧水纱,触手生凉,不生汗渍,例来是上用的,九姑娘这个,还是丰安县主得了几匹,给太太送来,太太自己没舍得做衣服,倒拿出来给九姑娘做了被子。
太太疼九姑娘,只是说不出来,可不说,九姑娘哪里知道这些呢?
孙嬷嬷自己感叹着,对素心点点头,“做的妥当,再过个一年半载,姑娘的衣食住行你和慧心就能独当一面不必我费心了。”
素心笑着给孙嬷嬷行礼,语气恭敬,“是嬷嬷用心调教了。”
孙嬷嬷没再和素心客气,转过屏风,去看正坐在廊下借着凉风和慧心翻花绳的安澄。
安澄以前玩花绳还是在小学的时候,那时她就有点孤僻,两个人玩的游戏,她只是自己一个人,一根绳子套在手上乱勾一气,也不好意思开口问问别人到底那些花样是怎么弄出来的。
最多就是在别人玩的时候,自己偷眼看看,也学不会。
倒是现在才知道了,原来一根彩绳有这么多的花样,单手的,双手的,红绳在慧心的手上绕来绕去,就变的有模有样的。
“姑娘,要不睡了吧?”孙嬷嬷看着安澄兴致正浓,也有点不想打断,可现在已经掌灯了。
现在还是天长的时候,掌灯了就该睡了。
“好吧。”安澄听话,把绳子还给慧心,从椅子上下来,跟着孙嬷嬷回屋。
安澄也不是刚来就这么听话的,以前也不是不听话,只是私下里会阳奉阴违,直到长了虫牙那次,沈氏狠狠发落了一屋子的丫鬟,挨打的挨打,撵出去的撵出去。
安澄才真正明白,她的一哭一笑,都不只是她在承担责任,宅的久了,有时会忘记她的身边不是只有她自己。
她的身体是个孩子,但是心灵早就是个成年人了,最起码,上辈子躲避的一个成年人该做的事,新的人生,就不要再充耳不闻,向后退缩了吧。
安澄这里值夜的丫鬟还算轻松,安澄很少会起夜,或者要茶要水,一觉醒来,一屋子的人都精神抖擞。
屋外素心和孙嬷嬷对面站着,“太太传话,今天不用去请安了,太太还在十姑娘院子里没出来呢。”
“怎么回事?”问话的是孙嬷嬷。
“据说昨晚十姑娘白天都哄好了,也不知怎么的,临黑天了又想起郑乳娘,直哭到睡着,半夜又醒了接着哭。”素心说起来也觉得心里不舒服。
“那么小的孩子,哪里经得住这么哭,周姨娘没了法子,昨晚去找的太太和老爷请的大夫来看。”
“昨晚闹出了好大的动静,只是太太吩咐不许吵了咱们院子。”
“现在还在哭吗?”孙嬷嬷看了看那边院子的方向。
素心摇摇头,“据说大夫给开了安神药,才喝了睡下。”想了想,凑到孙嬷嬷耳边,“老爷都有点松动了,昨晚就想把郑乳娘叫回来,被太太拦下了。”
“回不来。”孙嬷嬷摇摇头,正打算继续和素心说几句,就看到屋子里慧心打帘子出来,“姐姐去给姑娘梳头发吧,你的手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