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子就死去母亲的人,在灵魂深处其实是渴望母爱的,可是他的母亲死了,连一件像样的东西都没有给他留下,唯一留下的就这一个老麽麽,所以他才会对桂麽麽如此纵容。
从这方面来将,他其实骨子里也是一个极其重情义的人吧。
“王爷,要不就……”秦落烟到底忍不住想开口劝一劝,倒不是对桂麽麽心软,不过是担心傅子墨灵魂会空洞那么一小块儿而已。
“杀。”傅子墨扬起手做了一个手势,黑衣人立刻就将哀嚎的桂麽麽拖了下去。他没有转头去看桂麽麽,仿佛没有听见桂麽麽被拖走的时候声泪俱下的哭诉,他只是转过头看向秦落烟,“本王说过,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和你比起来,她们都不算什么。”
她们是不算什么,可是你心里深处的那份牵挂呢?
秦落烟点了点头,心中却有些发堵,忍不住将头埋在了他的胸膛上,耳边传来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她突然觉得,这个男人似乎不知不觉已经住进了她的心底。他愿意为了她舍弃一直以来纠结的一份牵挂,这对他这样的人来说已经是一种极致了吧。
只是,秦落烟到底还是忍不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视线里,桂麽麽已经被人拉出了院门口,桂麽麽的哀嚎声也越来越小直到听不见。
她想,她其实也是一个冷漠的人吧,还是说人性本来就是如此冷漠的?曾经,她连伤人都做不到,可是现在,她竟然可以看着一个人被眼睁睁的处死而不做任何的挣扎。
也许,她也在渐渐适应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吧。
那天夜里,秦落烟将皇上给她安排的新身份牢记了一晚上,不愧是一国之君出手,这新身份的信息完美得没有丝毫的破绽,因为兵部的武器作坊里没有女匠人,所以她的新身份便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
新名字叫做秦峰,是江南一个偏远山村土生土长的村里人,十五岁的时候就外出学艺,已经有十多年没有回过当地,所以当地的人也不知道他如今的模样。而如今身边的人又不知道他以前村里的事,刚好能让秦落烟做一个完美的替换。
秦峰二十岁成家,妻女在一次山贼袭击之中丧生了,他情深义重一直没有再续弦,所以至今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只是每年年中年尾会给家乡的老父母送一些银钱回去,而那家中老父母显然已经是被傅子恒买通了的,也会替她代为圆谎。
看完这些资料,已经是三更时分,她动了动有些酸涩的脖子,一转头就看见床上睡着的一大一小两个人。小的那个正含着手指睡得香甜,大的那个睡觉却不安分,将半边身子头敞在被子外。
她失笑的摇了摇头,走到床边替大的那个盖好被子,又将小的那个手指从口中拿了出来,这才吹灭蜡烛蹑手蹑脚的爬上了床铺。
冬日的夜,刮着寒冷的风,可是屋子里却暖和得让人身心都沉醉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