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个禁不起失败的人?和家里吵了几句,就自暴自弃了?"
想来,他是高看她了。
蒋文芮却是失笑,斜睨他一眼,不紧不慢地说,"白跃峰,别装得好像你有多了解我似的!"
她以为她够坚强,至少,在做出那个决定时,她是提前做过心理建设的。可事实上,她却脆弱得一塌糊涂,连想起那件事的勇气都没有,更别提会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继续弥补以及挥霍她的青春。
所以,生命于她,无非蹉跎,已经没任何事可以影响到她了。
他睨着眼眸,淡淡地看着她,"敢做,为什么不敢承担?那个女人已经死了,不是吗?"
他的话,过于冷酷无情,完全看客的口吻。蒋文芮听在耳中,表情略微变了,也许是屋里冷气开得够足,身子也在抑制不住的微微颤抖。她单薄的模样,使白跃峰没来由的皱起了眉头。
蒋文芮坐了下来,又掏出一支香烟来,打火机的火石被反复"啪啪啪"地摩擦着,却怎样都打不着火。
白跃峰将自己的打火机点燃,火苗凑向前。她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将香烟燃起。
这一次,她深深地吸了一口,随即,却是一阵猛咳。
看出她吸烟的笨拙,根本就是个生手。这个发现,让白跃峰的心情舒坦了一些。
又吸了两口,蒋文芮才镇定地说:"她是我爸爸在外面的女人。"
听到她的话,白跃峰愣了愣,脸上掠过一丝复杂,然后坐了下来,视线凝落在她身上。
"我爸爸很喜欢她,为了她要跟我妈离婚,甚至连家产都要送给那个女人。我不知道他是着了什么魔,我妈寻死觅活的,他却连正眼都不看。"轻轻咬下唇,她说:"直到那天早上,我妈留了遗书……"
白跃峰一怔,眉间的褶印慢慢加深。
"那时的我,只是一味的恨着那个女人,认为是她毁了我的家。所以我就……做出了这辈子第一个错误的决定。"
说着,她自嘲地笑笑,眸光垂落,又缓慢的吸了口烟。
"这代价,还真的超出了我的想象。"
白跃峰就这样望定她,从她看似平静的叙述口吻中不难想象,才17岁的她,是如何经历过那段晦涩沉重的岁月。
他沉默了,久久都没有出声。
蒋文芮吸完一支烟,撇撇唇角:"真是疯了,我干嘛跟你说这些?"
一个尚且算不得朋友的人,一个随时都会伤害到秋莹的人,她该做的,是处处回避。
蒋文芮视线轻瞟的掠过他,"白先生,我要休息了,门在那儿,不送了。"
白跃峰却直接躺在了沙发上,懒洋洋地说:"我今晚睡在这里。"
蒋文芮眯了眯眼眸,拿起手机,"你不走,我就报警了!"
"那正好,我让秋莹过来保释。"
"你……"蒋文芮受够了他的威胁,盯紧他,一字一句的说:"你以为我不敢告诉秋莹?"
白跃峰侧卧着,一手托着头,沉吟浅笑的样子,让她恨得牙疼。
"你说,她会信我还是信你?"他漫不经心地抬手,又解开了一颗衬衫纽扣,露出一小片肌肤,愈发沉暗的目光,牢牢锁住她,似在进行着某种暗示。
蒋文芮不敢相信地瞪着他:"白跃峰,你至于卑劣到用这一招吗?"
"在我这里,没有卑劣一说,只有结果。"他玩笑似的掏出手机,对着自己和身后的蒋文芮自拍了一张,看到照片,挑了挑眉梢,满意的晃晃手机,"你说,我要是把这张照片传给她……"
"白跃峰,你敢!"蒋文芮扑过去就抢。
"你以为我不敢?"
白跃峰仍扬起唇,高举着手机,蒋文芮使劲伸长了胳膊够,"给我——"
蒋文芮穿着浴袍,争扯间,腰间带子便滑落了。白跃峰不经意的扫过一眼,眼神倏尔变了。
一阵凉意突袭,蒋文芮后知后觉的低下头……
"该死!"
她低咒一声,立即挡住胸口春光,跳下来转过身子,赶紧把带子系好。脸颊通红的,连带脖颈都是粉红的。
身后,白跃峰坐了起来,有趣的盯着她。对于她的反应,他竟然觉得很可爱……
惊觉自己的想法,他皱起了眉。该死,他在想什么?
他突然抓起西装外套,起身就走,"我明天再来。"
待蒋文芮转过身时,他已经推门出去了。
"喂,照片……"
她赶紧又跑过去拉开门,门外早就没了他的影子。
白跃峰站在拐角处,伸手抚过紧蹙的眉心,听到她懊恼关门的声音,他才慢慢走了出来。
望向那扇紧闭的房门,他竟有种想要慢慢去了解她的冲动。尤其是在听到她叙述了那些往事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