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时,看了看她,低声说了句"谢谢"。
梁琨静无视他,站在空地中央,四周是十几具尸体。
孤零零的,祭奠他,也在祭奠自己不得不终止的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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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咏熙始终攥着他的手表,抚着表盘上的裂纹,每一道,都能清楚提醒她当地震来临时,他对她说过的每一句话。
他说,他在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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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后,咏熙住进了医院,章雪琪第一时间赶到,萧弃之跟在她身后,进了病房,原本早就向他保证过,无论如何也不会哭的她,见到咏熙后,一句话不说,就哭得泣不成声。
"我应该去找你的……"她自责不已,为什么没能飞过去陪她?多一个人,或许就多了一分生的希望啊!
萧弃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咏熙身上还有伤。
章雪琪这才抬起头,鼻头哭得红肿,眼睛也肿成了桃子。
咏熙拿起纸巾给她撑眼泪,一边擦一边说:"都多大了,还这么爱哭?你去了又有什么什么用,可能多一个受伤……我身边没剩几个人了,你不能再有事……"
听到她的话,章雪琪哭得更厉害了,"老天爷真是不公平!怎么这么多事,都发生在你身上啊?他是看你幸福一点就不痛快吗?"
"雪琪!"萧弃之皱着眉,提醒她一声,再轻轻摇了摇头。
咏熙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声音颇淡的说:"有人告诉我,这个世界原本就不公平,但还是要试着接受它……我们没办法改变它,却能让自己变得美好。"
章雪琪听着,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连哥是我见过的,最温暖的男人。"
来的时候,章雪琪就一遍遍的问着,她该怎么安慰咏熙?该怎样才能不让她悲伤?事实上,被安慰的对象却成了她,而有能力让咏熙变得如此坚强的,是那个叫连瑾行的男人。
病房外面,袭凌宇捧着外卖,站了许久。
他突然很想知道,如果那个人换成是他,咏熙会是什么样子?还会像现在吗?
章雪琪和萧弃之离开后,袭凌宇才进来,"吃饭吧,是你最爱的那家粥店。"
"嗯,"咏熙坐在床上,他将小板桌搭好,粥端出来,还冒着热气。
拿着勺子,她没动,半晌,抬起头说:"我想吃别的。"
袭凌宇笑了,"好啊,你想吃什么?"
听到她开口说有想吃的东西,袭凌宇立即就有种莫名的兴奋!
这么多天了,无论是治疗还是其它,她都十分配合,更多的时候,安静得让他感觉慌乱。是那种抓不住的心悸,说不定有一天,一觉醒来后,她就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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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停下来,他先下车,把轮椅从后备箱取出来,然后将她扶上去。
来到餐厅门口,又是那句耳熟的"爷姑奶奶里边儿请",咏熙难得露出笑容,和袭凌宇边走边说:"我最爱吃这里的蒸肉了,肥而不腻……听说,是这里的独家秘方!"
袭凌宇始终都是微笑倾听,"是吗?那待会得好好尝尝了。"
这是连瑾行的店,他知道。
当她提出要来这里时,从心房涌至全身的血液,在那一瞬冰结了。
可他还是笑着答应她,"好,我们就去那里吃。"
坐下来后,便有人招呼,咏熙连菜单都不看,便熟练的点了几样——都是他平时吃的。
"尝尝这个……我很喜欢。"她主动将菜夹到袭凌宇的碗里,笑眯眯的看他。
袭凌宇同样笑着,可心底的苦涩,却只有自己尝得到。
她胃口不错,在这样的气氛下,人是很难悲伤得起来的。
这时,悬挂在墙上的电视,正在播着有关尼泊尔震后的新闻,许多人都聚精会神的看着。
咏熙不经意的抬头,看到屏幕上满目疮痍的画面,夹在筷子上的东西倏地掉在地上,她一怔,拿起餐巾纸弯腰就要去捡。
这时,他默默的接过来,将那里清理干净。
半晌,他抬起头,深刻的眸望住她,说:"走吧。"
咏熙就这样一瞬不瞬的望了他许久,垂下眼眸,笑容丝毫不费力的敛尽,放下筷子,"嗯。"
回去的路上,她靠在车窗前,还是一言不发。
袭凌宇驾着车,从车镜中看她,双唇缓缓抿紧,之后,他说:"过几天有个音乐会,是个很出名的乐园……反正你也知道,我对这些东西是外行,不过听说不错,想不想去听?"
"阿宇,"咏熙仍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车窗上映出一张全无生趣的脸,她说:"你该回公司了。"
袭凌宇捏紧了方向盘,继续说:"时间是后天下午,演奏会后,我们再去吃西餐,就去新开的那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