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今天张万虎这亏就吃大了,别说面子,连里子都会丢得精光。
这个体校本来是市里的少体校,因为生源越来越少,加上资金短缺,训练场地和校舍都已经破败。体校门口原来是射击队,射击队解散后,房子就承包给个人开了洗浴中心。所以,门禁并不很严。
张万虎走到门口的时候,还不到晚上十一点钟,还有洗澡的人往里面走。看门的是个老头,正提着一把大铁壶,专心致志地往热水瓶里灌水,一点也没有注意到往出走的张万虎。
张万虎心有余悸,暗自庆幸:如果人家拦着问自己从哪来到哪去,还真不好说,假如争吵起来,这里毕竟不是云东,肯定自己要忍气吞声。不过,话说回来,也幸亏不是云东,如果云东人知道自己出了这样的丑事,那自己这张脸可是彻底丢光了!古人云:“赌近盗,奸近杀”,真是所言非虚!
可是,奔驰600怎么办?总不能就在阳光小区院子里放着,——如果张宏是个伶俐人,车牌号很容易惹出他的遐想!天亮之前,无论如何也得把车开回去!
从这里绕过去到阳光小区并不远,但一来刚才的惊心动魄让张万虎实在没又勇气再返回阳光小区,二来他的脚疼得厉害,又怎么开车?
忽然,张万虎一拍脑门,自己也是傻了,满大街的代驾,找一个不就解决问题了吗?
张万虎一边一瘸一拐地挪着往前走,一边打开手机,他重新定位城市,然后打开微信,寻找代驾界面。
这是旧城区的一条小街道,街上路灯昏暗。
忽然,一阵劣质脂粉味飘了过来,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凑到近前。
女人大约三十多岁,灯光下看上去长得不算难看,但却难掩风尘的气息。
她上前一把拽住张万虎的手,说:“大哥,住店吗?我们店便宜实惠,服务周到。”
张万虎当然明白眼前是什么人。他的矿上,这种女人不少,专门挣那些离家在外在矿上刨食的男人的钱。
这种女人有经验,尽管路灯昏暗,张万虎的样子也很狼狈,但她还是能从装束能看出这是个有钱人。
而且,他这样一瘸一拐,慢慢腾腾,又东张西望,难免让人误会他有别的意图。
张万虎正心烦,气不打一处来,呵斥说:“去去去,谁说住店了?”
那女人看张万虎这样,立刻松开手,换了语气,说:“不住就不住,你凶什么凶啊!土鳖!”
张万虎一听这话,伸手就把那女人的胳膊抓住。他平生最恨人说他土,此时心情又不好,差点把那女人胳膊捏断!
女人疼的尖叫起来,大呼:“救命!”
张万虎立刻捂住她的嘴,他怕引起路人注意,就假装抱着她,把她推到墙角。
那女人惊恐地看着张万虎,想喊喊不出,她以为张万虎想吃白食!
张万虎看这女人一下子变得如此怂包,感到有些好笑。同时他的心底也涌上来一阵恻隐之情。——他是穷过来、苦过来的人,但凡有别的活路,哪个女人愿意干这个?他也想到,干这个的不会单打独斗,要是再引来一群狗……他可不想再惹任何麻烦了!
张万虎压低声音,冷冰冰地对那女人说:“嘴里放干净点!再说老子土鳖,老子捏死你!大不了赔你三十万了事!”
女人惊恐地直点头。看她老实了,张万虎松开手,从包里抽出两张百元大钞,甩到那女人脸上:“滚,别再来烦老子!”
女人捡起钞票,赶紧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