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宝玉转身的动作颇为利索。
见此,满眼期望的老家伙们顿时脸色一苦,以更加利索的动作跪了下来。
“靓仔啊……”
这场面……
一般人当场就得折寿折死。
李宝玉一拍额头,只好又转身走向了坐在收银台里悠闲看报的大伯李春海。
对于自家的心头肉,大伯李春海向来是无所不应,可一说到赌,和蔼宠溺的笑容瞬间变得阴云密布了起来。
好在作为李家的儿子,李宝玉对于赌博同样没什么好感,来找大伯李春海,也只是为了让老爷子们出个主意。
不然,这一屋子打个喷嚏都得血崩的老东西,见面就给他下跪。
别说他遭的遭不住。
要是被大嫂刘兰芝看见了,哪里还有自己好果子吃。
看到自家大哥冲自己招起了手,老爷子李秋海没好气的瞪了李宝玉一眼,随即站起身来,走向了收银台。
“开赌绝对不行。”
“哪有什么小赌大赌一说,净他娘的扯淡,赢了还想赢,输了想翻盘,赌的性起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年龄大?”老爷子冷笑了一声。“无非是在钱上染血罢了。”
对于这些街坊邻居的性格,老爷子还说不上了解,但他对人性绝对了解。
人这一生,哪有什么两全之策,短短百年,无非是不断的逼人豪赌而已。
当年离开连山乡是赌,躲进窑洞是赌,去唐县寻粮是赌,去四九城同样是赌,全家性命,皆在老爷子的一念之间。
而这样的赌局。
老爷子再也不愿看到。
所以在他看来。
人生就是一场接一场的豪赌,每个人都是天生的赌徒!
麻将桌上的钱财,只不过是这种赌性最具象化、最直观的体现罢了。
那些死在赌桌上的人,哪一个不是从小赌怡情开始的?
老爷子恶狠狠的瞪了小儿子一眼。“大哥,别惯这欠收拾的玩意。”
“都是街坊邻居,老了老了,咱可不能到死都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呀。”
老爷子的态度无比坚决。
“蘑菇,不收拾呀~”
听到收拾二字,坐在李宝玉怀里的小玉琴顿时着急了起来。
嫩白的小手紧紧揽住了爸爸的脖子,咿咿呀呀的发出了抗议。
“爷爷,不好哇~”
“蘑菇~不能收拾呀!”
面对自己心尖肉上的心尖肉,老爷子紧绷的嘴角哪里还能绷的住,严肃的眸光顷刻间化成了热融融的宠溺。
“来来来,你给爷爷抱抱,爷爷就不收拾这个坏到冒黑烟的蘑菇了。”
“好哇~”
“不收拾好哇。”
小玉琴喜滋滋的伸出了小手,老爷子乐呵呵的将孙女接回了怀里。
大伯李春海看了看老爷子,又看了看无奈耸肩的李宝玉,似是想到了什么,枯瘦的脸颊浮起了一丝笑意。
“赌,肯定是不能赌。”
“这样吧,直接组织个比赛,一个星期一次,咱们出些奖金。”
“钱数也不用多。”
“既能给这帮老东西解瘾,又能消了他们赌博的心思……”
——————
“真的?!”
“靓仔,你没骗人吧!”
听到这个消息,围在李宝玉身边的老东西们都不敢置信的瞪起了眼睛。
毕竟老爷子的棋牌室,不像其他麻雀馆一般,抽水收费亦或是按时收费,只是象征性的收个报纸钱充作门票。
在座的老家伙,虽非大富大贵之家,但也都是略有家资之人,各自心中都藏着一本生意经。
其中不乏有人担忧老爷子的棋牌室经营难以为继,曾多次劝老爷子涨涨门票,但都被老爷子摆手婉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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