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
苏州是浔阳境内最靠都城长安的州镇,也是最靠近顾家所在的九致城的州镇,这里气候好,盛产各种奇花,顾府给顾云裳嫁妆中的店面铺子基本都在这儿了。
顾云裳不爱待在城主府,便学着父母在外闯荡,不同的是,她是行商,苏州算是她的大本营。
她来苏州前是接到消息,供她胭脂铺花铺里一应鲜花原料的庄子里的花农大半都病了,其实不止她庄子里,临近的几个庄子都是这样。
那些个花农暂时被隔离在一处,还没确定是不是什么传染病。
顾云裳来到苏州的时候正是三月初,刚好赶上了苏州的桃花节。
传闻中的三月苏州繁花满街,最大的月老庙还有一棵得誉盛名的千年桃花。
就算是苏州被这不知名的疾病阴霾笼罩着,这里的人也丝毫没有减退对即将到来的桃花节热情。
随便走在街上,都是为桃花节早早挂起的花灯。
“那些花农如何?”顾云裳进了城里直奔自己家的铺子,她留在苏州的管事人守在那里。
那人肃着脸,表情不大好看,回到,“不太好,请来的大夫找不着病因,说怎么诊脉都是体格康健的脉象,但是那些花农一直昏睡着。”
“昏睡?”顾云裳皱起眉头,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动了动,这个词总会给她不好的感受。
那管事的又补充到,“不过应当是没有传染性的,庄子里的丫鬟仆妇无一人染病,就连自愿留下照看花农的亲眷们中也没有染病的。”
因为苏州多花,苏州的胭脂也最出名,街上的铺子十有八九的不是胭脂铺就是花铺,同行相争也是常有的事,顾云裳一时间有些阴谋论了,但是管事倒是否决了这个猜测。
因为这一次得病的花庄甚广,苏州一些有名的商户都在其中,更重要的是,花庄是这些胭脂商人的立身之本,平日小心看护自不必说,不可能同时出现那么大的纰漏。
顾云裳无法,她不会看病,除了多花些钱财请大夫去看病之外也做不来其他的,反倒是因为花庄无人,那些养着的名贵花株损失不少。
一时间倒因为供货的事搞得她焦头烂额。
等她好不容易缓口气的时候,桃花节就是第二日了。
顾云裳来过很多次苏州,但是三月的苏州她从来没有看过,她听过无数夸赞三月苏州的词句,但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错过,这一次倒是阴差阳错地能眼见为实。
顾云裳见到那棵桃树时,花朵在枝头上正正盛开,枝干绵延不绝,无数的粉色花朵紧紧簇拥在一起,恰似晚间红霞,美不胜收。
一时间顾云裳只知道道一句传言不虚。
她躺在一枝较粗些的枝干上,耳边是飒飒的风声,身子像深埋在红云的锦绣里,还有雅致又浓烈的花香扑鼻而来。
许着少年少女美好相思的木牌绸条偶尔轻扫过顾云裳的脸侧,带起一串微末的痒意。
她伸了伸懒腰,眯着眼继续倚着枝干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