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突然,他又被人拖离了冰冷的水,那只大手将他扔到了一片火海之中,火焰像怪物一样伸出可怕的触手要将他舔食干净。他感觉自己好像是要找到一个人,但是四肢与大脑却是断开的,灼烧的疼痛刺激着他,女人绝望的哭喊一直在耳边回荡,他只记得那个女人反复说的一句话:“不要怪我,活下去。”
季修痛苦极了,冰冷的窒息感和灼烧的疼痛交替着折磨他,还有女人的哭喊像刀子一样勾剜他的心,不给他留一丝喘息的机会。
叶肖瑾发现了季修的不对劲,他汗水蜿蜒着遍布他的全身,手却是冰凉的,呼吸都有些断断续续。叶肖瑾并没有见过季修被梦魇住的样子,给自己施以高强训练时的淡定彻底消失了个干净,他手忙脚乱地把季修搂在怀里,抱着季修的头,呼喊他的名字。
正要去按床头的紧急呼叫按钮时,季修醒了。他伸手按住叶肖瑾要去按铃的手,睁大眼睛定定的看着上方的叶肖瑾,足有十几秒钟才从那段纷乱困顿的梦境中走出来,对叶肖瑾说:“我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你怎么在这?”
叶肖瑾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劲来,他一手揽着季修的肩膀一手抚过他额头,“真的没有事吗?刚才你的样子很吓人,让医生来看看吧。”
“没事,把我放下吧,这个姿势,很疼。”
叶肖瑾这才反应过来两人的距离有些近,他像一株藤蔓一样紧紧箍在季修身上,呼吸间都能感觉到对方的温热气息,脸顿时就红了。
季修这次受伤算是伤的非常全面的一次了,浑身上下都是伤。
“这次怎么伤得这么厉害?”我都吓坏了。后面这句话叶肖瑾没敢说出来,只在心里默念着,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那颗无处安放的真心暂时哄一哄,让他暂时不要躁动。
“怎么你还没有习惯吗?哈,我这次出来的时候只找到了一辆摩托车,不小心被追我那群人给撞飞了。看来机车虽然快,但是安全系数的确很低,这是你的前车之鉴啊,以后能开车还是尽量开车,系好安全带。”现在季修的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被噩梦魇住时的痛苦神色,如果不是叶肖瑾亲眼看见,他甚至怀疑刚才的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叶肖瑾的那颗真心又疼了一疼,这个人,强大到让所有人心安理得地接受他地刀枪不入,大概唯有自己会替他心疼吧。
“我想我大概永远都不会习惯。”叶肖瑾终究没能控制住自己,好在这句话并没有引起神智仍没有那么清醒的季修注意。
“你还没说呢,怎么回来这么早,我算着还有好几个月呢,又放假了吗?”
“没有,我提前通过了考试,毕业了。”叶肖瑾给季修倒了一杯温水一勺一勺地喂他喝,还抽出手来替他掖了掖被角。
“不要,不喝了,大半夜的喝这么多水,我不想起来去厕所。”季修喝了几口就不耐烦了。
“那你再睡会吧,我看着吊瓶。”
季修精神还是很差,没说几句话就睡着了,还好这次并没有再做噩梦,至少在叶肖瑾看来,这一觉季修睡得不错。
几乎全身零部件都受到了大小不等伤害的季修这次老老实实地在床上躺了三个月,期间不止一次得感叹自己老了,想他当年不管受多么重的伤,顶多两个星期就能生龙活虎。
其实也是叶肖瑾盯得紧,最后一个月,季修多次尝试逃跑,都被叶肖瑾识破又拎回来。
季修的主治医生是一位从私校出去的医学博士,叫王路泽,深造以后就常驻行动组。整天在组里除了季修受伤的时候,就只给组员们看点头疼脑热的小病,再加上季修受伤频率比较高,基本上已经成了他的专职医生。
这位专职医生对季修常年不遵医嘱的轻狂行径大为光火,奈何自己武力值不够,总被季修无情碾压。这次总算有了个武力值逐渐可以和季修相媲美的叶肖瑾做助力,终于可以痛痛快快地施展自己的所学,把季修上上下下修理个痛快。这小医生经此一役大获全胜,整日里春光满面、神清气爽。
叶肖瑾一直衣不解带地守着季修,搞得郭森一度有些恐慌自己要失业。
季修也感觉到了叶肖瑾对他似乎跟别的同事有点不太一样,但是这个身体上的强者,却是个感情生活约等于零的白痴,尤其是在他心安理得地习惯叶肖瑾无微不至的照顾之后,季修在潜意识里刻意回避了思考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