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许暮洲站起身来的时候才发现他刚才正好撞在了一张课桌的桌腿上,课桌上的书被他撞掉了一本,许暮洲随手翻了翻,发现是小学二年级的数学的扉页上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字,许暮洲瞪大眼睛看了半天,也只看见了一行四年二班。
靠近楼梯的第一间是一年一班,这么看来,这整个一楼大概都是教室。
屋里没有灯,想要找什么线索都太艰难了,何况学校里到处都是字,许暮洲门边的墙上摸索了一会儿, 才拽到一根类似灯绳的东西。然而临了要拉时,许暮洲却忽然犹豫了。
严岑看着他松开了那根尼龙绳,才问:“不开灯?”
“先不开。”许暮洲摇摇头:“我总感觉开灯不是一件好事。”
许暮洲说这句话的时候,并不单单依赖于直觉。他只是忽然想到那女鬼最开始出现的时候,明明在二楼时脚步声还一直非常稳定,直到走到楼梯口才开始狂乱。
与其他人不同的是,许暮洲极其善于梳理自己的记忆,他会将肉眼见到的大部分留有印象的画面在记忆里保存下来,并随时通过回忆画面的方式进行细节梳理。画面要比事件更容易记忆,或许也是因为这个,许暮洲才能尽可能地记住更多的细节。
他还记得在变动发生的时候,那中年男人正站在楼梯的台阶上,手中的风灯幽幽地照亮了大半个楼梯,甚至有一部分光晕顺着铺到了折往二楼的楼梯上。
抛开后续一直是许暮洲和严岑被追着跑不谈,起码在最初的时候,许暮洲明明白白看见,那位脾气不太好的女教师是先冲着那盏灯发难的。
“我在想一个问题。”许暮洲忽然说:“那个中年男人死了吗?”
“应该没有。”严岑回答得很快,他似乎一直这样冷静,所以看到的东西比许暮洲更多:“在灯光消失的瞬间,他们也消失了。”
“我当时站在靠走廊一方,第一个暴露在危险之中的应该是楼梯之上的中年男人。而灯碎了之后,所有人在遭受攻击时,这个危险比例都应该一样大。”许暮洲说:“甚至那些身处于‘审判’系统中的玩家危险比例应该更大一些,但为什么,她单单追着我们不放呢。”
许暮洲说着,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紧走几步绕开教室中间的炉子,走到讲台上。
他的眼睛已经习惯了在黑暗中视物,虽然依旧不能看的十分真切,但大多数东西都已经有了隐隐的轮廓。
老旧的黑板上的粉笔印似乎是擦不干净了,显得有些凌乱不堪,黑板最右边一趟写了一行课表安排,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教室一般。
老式的讲台又重又大,底下的空位能容纳一个成年人还有余,现在底下满满当当堆着的都是书,许暮洲弯着腰在里头自顾自地翻找着。
许暮洲刚翻找了三分之一,身侧忽然伸过来一只手。那只手心中握着一只小小的透明圆球,正散发着微弱的莹光。
这只小球的光源十分有限,甚至只要一件薄外套就能将其尽数挡住,看起来这东西用来照明显得十分鸡肋,但在这种无法开灯的情况下无异于雪中送炭。
“这东西你哪来的?”许暮洲顿时喜出望外。
“道具。”严岑说:“他们能带,我们当然也能带。”
严岑说着将那只小球放在许暮洲左侧的那摞书上,跟着一起翻腾起课桌下的空间来。
“你知道我要找什么?”许暮洲问。
“你不是想找外面那个女人的线索吗。”严岑说。
他说得没错,许暮洲确实是这么想的。他还记得严岑曾经跟他说过,清理系统的任务目标除了生者,还有亡者,结合来看,大概率就是外面这位主。
那女人在外头谁都不追,反倒先选择了追他俩这么两颗不会对系统运作产生任何帮助的附加菜,许暮洲总觉得这里头有什么寓意——加上对方的穿着打扮和身份象征,许暮洲才想着试试来讲台里找找线索。
这次玩家所接受的通关任务还有杀死NPC,许暮洲不知道其他玩家现在到底进行到了什么地步。但显然,他必须在他们通关之前找到这位对方的执念,并加以解决。
不过从外形上看,这个执念确实太大了点,说不定没那么难找。许暮洲苦中作乐地想。
他这么想着,手上的动作也没停,大概又翻了两分钟,许暮洲忽然从书堆底下摸到了一个冰凉的什么东西。许暮洲大着胆子顺着那东西边缘一摸,握着上头的握柄将其从那堆灰扑扑的书里拿了出来。
是一个约有一米长的老式录音机。
这东西的年龄比许暮洲的岁数都大,许暮洲在昏暗的莹光下茫然地看着那只录音机,竟然一时不知道怎么下手。
“打开。”严岑说着伸过手来,按了一下录音机上头的某个按键,录音机前头的机盖突然咔哒一声弹开,露出里头的一卷磁带来。
许暮洲将那卷磁带拿出来,借着莹光发现上头用胶带贴着一张白纸做成的标签。
“英语第二单元,孙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