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浦深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疼欲裂。可昨天晚上的梦是在是太美好了,美好得他几乎不愿意睁眼醒来。
昨晚他梦中的岑路与以往相比都不太一样,以往的他总是穿着那件茶色的囚服,只留给自己一个决绝的背影。周浦深想向前去追,却每每发现自己的影子被粘在原地,动弹不得。
昨日梦里的他却仿佛近在咫尺,温柔地照顾着醉酒的自己。甚至,在自己对他作出了过分的举动之后,也只是红着脸带着满眼的水汽,动情地承受。
周浦深闭着眼睛,甚至有种嘴唇上还残留着对方温度的错觉。
可惜,都是自己痴心妄想罢了。
周浦深突然觉得仿佛全身都被抽干了力气,而睁开眼睛这样简单的事情却仿佛变得很残忍。他依旧维持着平躺的姿势,闭着眼睛默默数了三十秒,这才终于攒满了勇气掀开眼皮。
映入眼帘的是不熟悉的天花板,以特种兵的观察力,周浦深在瞬间便发现了自己身处陌生的房间。身体本能的防御机制让他一个骨碌便翻身下了床,习惯性地伸手去摸腰间的爱用枪M9。
可是却摸了个空。
周浦深愣住了,脑袋很适时地疼痛起来,提醒着他昨晚的所作所为。
对了……昨晚是因为送走了发狂的艇员,艇长提议聚餐放松一下,他和看松去叫了那个脾气古怪的博士,结果碰了个钉子。回到场地时他便看见多日不见的岑路在一瓶接着一瓶地喝酒,顿时就被气昏了脑袋,上前去就夺过了人家的酒瓶子。
好像还……周浦深突然地红了耳朵搔了搔脑袋,抓住了岑路哥的手腕来着……而且无论是谁来围观他都没放手。
周浦深有点讪讪的,昨天真是喝多了胆子大,再加上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能再让岑路喝酒了,所以就有些失态。
后来好像就喝断片了……艇长下的命令,不执行不行啊……周浦深敲着突突疼痛的脑袋,拼命地回忆着,后来好像是……岑路哥带自己回去的?
那这里难道是岑路哥的房间?周浦深想到这里吓了一跳,连忙环顾四周,床上的设备和熟悉的公文包一进眼周浦深便印证了这个想法。
那……周浦深脸都绿了。
昨天晚上的事情难道不是梦,而是真的?!
周浦深被这个想法吓坏了,他的痴心妄想藏在心里太多太多年,一朝暴露在了阳光下,还是暴露在了最要命的那个人面前,他觉得自己仿佛是被人干脆利落地判了死刑。
昨天岑路开盖了之后的碘酒就那么大大咧咧地放在桌子上,一晚上过去都挥发殆尽了。岑路的钥匙还很随意地扔在凳子上,昭示着昨晚人离开的时候慌乱得连钥匙也忘了带。
周浦深一向转得挺快的脑瓜此刻就像一潭死水,无论他如何努力也不知道如何解决眼前的困境。
这就是摆明了的,他没道理地占了心上人的便宜,而这心上人一气之下扔下他跑了,还很可能受了极大的惊吓。
周浦深蹲在地上,后悔不迭。只是这后悔中还带了一丝异样的侥幸,仿佛阴差阳错地做了他一辈子都不敢做的事。只是周少尉又哭又笑地想了一大圈,却愣是没意识到自己也是有可能被别人赚了便宜去的
周浦深如同困兽,在狭窄的房间里转了几圈之后,还是决定先找到岑路再说。他心有戚戚地绕着独栋的宿舍楼找了半天,却四处不见岑路的踪影。
少尉只当是岑路不愿见他,故意躲着。于是垂头丧气地去找了正在带着小兵们绕着岛跑圈的孟看松。孟看松正想问周浦深昨夜怎么没回来,连忙让队列先走,留下来准备和周浦深好好聊一聊,却看见顶晦气的一张脸。
孟看松有些惊讶,于是也就不再兜圈子了:“教官,你昨天跟岑教授回去了?”
周浦深皱着英气的眉毛“嗯”了一声。
孟看松很不合时宜地激动了起来,看起来就差手舞足蹈了:“那是好事啊……教官你不是……”
周浦深却打断了他的话:“看松,如果候春榭半夜闯进了你的房间,而且对你做了很失礼的举动,你会怎么想?”
孟看松一下子被他问住了,突然变得有点结巴:“那……那得看他到底有多失礼。”
周浦深看着这位直得一点儿弯不打的徒弟,心里更难受了。他是知道岑路的性子的,在他最落魄的时候也能吹牛不打草稿地说全班女同学有一半儿都喜欢他,他对男人没兴趣那几乎是一定的了。
可却因为自己,被迫承受了他不能接受的事情。
那厢孟看松还沉浸在周浦深突然发难的提问中:“教官,你是怎么知道候春榭他……”
“一眼就能看出来了。”周浦深没好气地说。随即突然站直了身子,绷着脸命令曾经的下属:“哥心情不好,今天和你们一起跑圈。”
“啊?”孟看松一下子就怂了,周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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