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家的气氛活像是监狱里的派对,看上去一派欢喜,实则笼罩在沉闷的压抑中。
黎诀邀来几个同学到家里,三男两女,围坐在餐桌旁,桌上摆满了零食,正中央是一个刚吹了蜡烛的双层蛋糕。
姚以蕾开了瓶橙汁,想给每个人都倒一杯,一个女生冲她摇摇手:“阿姨,我们不喝这个!”
“那可乐呢?”姚以蕾放下橙汁,另一个男生也摆手了:“我们要喝啤酒。”
“啤酒?”姚以蕾马上拒绝,“不行,你们太小了。”
“我们就喝啤酒怎么了?”黎诀蹭地站起来,跑去冰箱那边把早就藏好的啤酒拎了出来。
姚以蕾纵容惯了这孩子,此刻只能站在一旁看着他利索地给每个同伴都分了罐啤酒。她走到落地窗前看向外面的院子,夜晚的悦歌山庄不会显得太漆黑,铺着浅黄色石砖的小道两边,每隔三四米就有一个路灯,把前方的路照得分明。
却始终不见那辆蓝色慕尚驶过来。
姚以蕾抱臂坐在沙发上,手边搁着本杂志,她翻开放在膝上,不时地翻一页。只有这样,她才得以坐在这里,名正言顺地参与儿子的生日派对,名正言顺地等她的丈夫回来。
“黎诀你输了!”餐桌那边突然有人开心地大喊,两个女生同时抠了坨奶油要往黎诀脸上抹。
“我去,真心话,我选真心话,”黎诀跳开两三步躲开她们的手,“要问什么随便问吧。”
“真随便问啊?”其中一个女生笑着问,“你不是有个哥嘛,他给你送什么礼物了?”
话音刚落,除两个女生外,其他人都变了脸色,包括姚以蕾。
在场大部分人都知道黎诀和黎诩关系不好,要么不见面,要么见了面就得剑拔弩张地吵上一架。
那几位男同学之前来黎家玩儿时就见识过,当事人可能没感觉,他们作为旁观者,总觉得黎诩在面对黎诀时总是隐忍着怒气,要不是遭殃的肯定会是黎诀。
“问这干啥呢,”有个胖点儿的男生试图圆场,“问点有挑战性的话题呗。”
女生全然没意识到气氛不对,她撕着鱿鱼丝,笑嘻嘻道:“我就想了解一下兄弟之间会送什么。”
话音刚落,客厅的偏门就开了,紧接着身高快与上门框平齐的男生就背着把吉他走了进来。
一直盘着尾巴窝在柜子上的饼干听到主人的脚步声立马就睁开了眼,扑到黎诩的脚边喵呜喵呜地叫。
黎诩弯腰把它抱起,隔着花纹繁复的屏风朝餐桌上看一眼,转进来时已经收回了视线。
餐桌上的气氛从他进来那一刻就变得安静,胖子凑近了刚才问话的女生,小声道:“黎诀他哥。”
“我天,跟黎诀长得不像呀。”女生偷瞄着黎诩,再看看黑了脸色的黎诀,“这咋回事啊……”
一时间客厅里只余饼干的叫声,黎诩揉揉它的肚子,目不斜视地踏上旋梯。
“小诩,”先打破沉默的是姚以蕾,她急切地站起来,“今天……”
“就今天,”黎诩森冷的目光从她脸上扫过,“别喊我名字。”
“你他妈以为自己谁啊!”黎诀抄起盛蛋糕的纸盘冲过去,正要往黎诩的脸上招呼,后者地握着黎诀的手腕一抬,纸盘上没吃多少的蛋糕兜头盖脸地砸向了黎诀。
黎诀躲避不及,姚以蕾亲手做的双层蛋糕在他脑袋上糊成了一层,沾着奶油的水果从他脸上滚了下来。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气,姚以蕾更是当场愣在了原地。以往黎诀对黎诩再诸多不满的时候,黎诩都没有动过一次手,最狠的也就是言语上刺几句。
除非黎诀提及白霜,否则黎诩从来都懒得搭理他。
这次当着那么多人面,还是在黎诀的生日上让对方难堪,真的是这么多年来的第一次。
何况他只是还手,论对错的话黎诩才是最无辜的那个。
“黎诀,我警告你,别仗着有人宠着就无法无天,”黎诩几乎要把黎诀的腕骨捏碎,眼神冷得仿佛墓地里吹过的风,“惹怒了我,我随时能毁掉你拥有的一切。”
黎诩带着一身戾气回房,在床上坐了好久都没能让自己平静下来。
饼干大概是身体好多了,跳上他的膝盖,伸长了爪子去挠装吉他的袋子,那活跃劲儿恢复得跟仿若平时。黎诩将它抓到地上,扔了个毛线球让它玩儿。
吉他是新买的,很普通的棕褐色木吉他,在琴行的一众贴着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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