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却骤然扫见,脚边的树影似乎加深了几分。他下意识地顿住,还未来得及去细看时,下巴右侧就先传来轻微的痒意。
像是有人悄无声息地从身后凑近时,柔软的发丝从他的下巴边轻轻刮过。
游重首先想到的就是劣迹累累的林和西。
他压着渐生的怒意转头,那些不太好的话已经滚到嘴边,看到的却是放风回来的阿拉斯加近在咫尺的狗头。
阿拉斯加依靠两条后肢直起站立在椅子后方,两条前肢高高抬起搭在椅背上,歪着头目不转睛地看他。
一腔怒意顿时烟消云散,他重新靠回椅背上,对电话里的杨卷报出自己的身份证号。杨卷在电话那头将这串数字记下,又认真地向他核对一遍。
游重正要仔细去听,下巴边却再度传来温热湿润的低浅呼吸。
他略微侧了侧脸,一边凝神去听电话里杨卷的声音,一边伸手去摸阿拉斯加的狗头。入手却不是熟悉的毛茸茸触感,而是温热柔软的脸颊。
指尖动作猛地滞住,游重放下手错愕回头。
阿拉斯加已经被林和西从椅子后方挤开,委屈巴巴地蹲在旁边四处张望。而作为始作俑者的林和西,则是取代大狗原有的位置,弯腰趴在椅背边距离他极近的地方。
柔软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掌心久久不散,对方留下的体温也像是无孔不入,游重心底生出浓浓的不适和异样来。
他面部紧绷欲要发作,却很快意识到,林和西并没有在看他。
仿佛从始至终,对方的视线只专注地盯在他的手机上。
恰好此时,杨卷的声音混杂着轻微电流传出:“身份证号是对的吗?”
“对的。”游重言简意赅。
杨卷道:“那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
电话这头游重还未说话,趴在旁边的林和西就先贴近来,在游重耳边喊道:“等等!”
陡然听见另一人的声音,杨卷有些茫然地愣住。
林和西从椅子后方探出大半身体,伸长手臂去拿游重的手机。整个过程里,微微张开的嘴唇好几次要撞上他的下巴。
游重只觉得莫名和被冒犯,将手机从离他近的右手换到离他较远的左手里,嘴唇轻动想要说什么,却又被他接下来的行为硬生生逼回了肚子里。
林和西已经单手撑住椅背,迈高一条腿,干净利落地从椅子背后翻了过来,跪坐在长椅里朝游重伸出右手来。
游重仍在气头上,话语里能听出明显的怒意:“你干什么——”
一句话没能完整说出口,他就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林和西右手伸向的方向并不是他拿在手里的手机,而是他自己。
右手动作灵活地环过他的脖颈,手肘下沉压在他肩头,抑制住游重行动的同时,林和西用受伤的左手将手机从游重手中抢了过来。
反应极大地拨开林和西搂在他脖子上的手,游重紧紧拽住他的衣领将人拖近,怒气冲冲地警告:“林和西,管好你的手和脚,如果你不需要,我可以帮你把它们卸下来。”
林和西霎时安静下来,目光相当坦然地看他,“我以为,男生之间互相搂脖子是很常见的行为?周煊就这样对林佟和杨卷做过。”
“而且我也只是想借你的手机和杨卷说话。不过,”他失望地轻耸肩头,“他好像已经挂掉了。”
“另外,”最后他故意放轻声音,慢吞吞地眨过眼睛,“你难道不觉得,我们现在的距离已经近到,像是在接吻了吗?”
游重神色剧变,如同摸到烫手山芋般,猝然将他从自己面前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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