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高夜就走了,纪秋醒来恍然若失。身边温暖的痕迹还在,冰箱里塞满了吃的,茶几上留下一只小巧的打火机。
阿夜从不吸烟的。
他感受着这个人归来的不同,外面的雨还在下,下城肮脏腐烂的味道传来。他关了窗,因为不能出门,他只能在床上待着。王素和告诉他,这几天最好不要下床。
上午王大夫过来给他打了针,送来安然做的饺子。他匆匆吃了两口,嘴巴里都是苦味。下午迷迷糊糊睡着,梦到王素和又来给他打针,他吓得惊醒过来,满头的汗。
这么待着,早晚会出问题的,还不如工作。
他把电脑搬到床上,只做一些简单的工作。对方抱怨他给的太慢,他又忙碌起来。等回过神,已经又到晚上了,他太累了。
房间里冷冷清清的一直是他一个人,他热了下没吃完的饺子,还没吃,闻着那味道便有些干呕。
下了雨,这房间里更凄冷了。他过了很多年这样的日子。那时跑去军营找高夜,是抱着最后赌一次的想法,他赌输了,却悄悄孕育了一个孩子。
每次高夜走后,他都尽量抬高自己的屁股,垫着好几个枕头。
他成功了,尽管不成结的受孕几率极小,那颗种子依旧在他的体内发了芽。
他怀揣着这个梦偷渡到下城。
没有高夜,这个孩子将陪伴他半生。他不会和任何人结婚,也不会和任何人有孩子了。
而自从怀孕后,他的身体就很不舒服,能找到的工作也极为有限。刚下来的那段时间,他没工作,更害怕追捕,每天战战兢兢躲在房间里不敢出门。频繁的地震和战火摧毁着下城,拉响警报的那时,他从厕所呕着跑出来,身上只顾着扯了条床单。
他搬过几次家,换过好几次工作。只要是活,他都做。他这么硬来,要不是帮人运货的时候昏厥遇到了王素和,大概就一尸两命了。
他以为他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如果不是高夜突然来到,击垮了他内心最脆弱的地方的话。
纪秋紧紧地抱着自己,他好恨,高夜一来,他连这个孤独的晚上都熬不过去了。
然而高夜不会出现了,他赶跑了他。
在煎熬中纪秋朦朦胧胧睡着,一大清早,他的门被打开。高夜提着一大堆东西进来,他的军大衣上带着雨丝,头发也淋湿了,把东西撂下,又转身出去搬了一张折叠床进来。
纪秋还没睡醒,木呆呆地看着他。
高夜把门关上,脱了大衣挂门后面,和在自家没什么两样。
“你干什么?”
“我搬过来和你一起住。”
“??!不,你不能这样……”纪秋挣扎着想要下床。
高夜一把捞住他,又抱回床上。
“你房子里太冷了。”
“有暖气吗?”
“没有。”
高夜只好硬刚他房间里那个坏了的旧空调,爬出窗修了一会,才有了点暖风。房间里顿时暖和起来,有个人在房间里走动,收拾屋子,打扫了残羹冷炙,又把折叠床铺好,就去做饭。
纪秋傻傻地看着:“阿夜,你不能在这。”
“为什么?”
高夜淡然地问,他不会做,现拿了本书翻看。上面密密麻麻的字,有些也模棱两可。
他问:“粥怎么煮?水和米的比例多少。”
纪秋道:“里面有个划线,水加到那就行。”
“不是,你真不能在这,我丈夫过两天就回来了!”
纪秋又要下床。
高夜吼了他一句:“在床上待着。”
他看了看那个不安分的家伙,说道:“在你丈夫没回来之前,我来照顾你。”
高夜没有再听他说什么,钻研做饭去了。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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