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因你而死之时我有多难过多心痛?你可知,你可知......”
昔日情景随着语调越来越激动再次在脑海浮现,他再也绷不住内心的煎熬与痛楚,失声恸哭了起来:“你可知那一刻天都塌了,而我,却失去了那个能够为我顶天的人。我被压得面目全非被压得喘不过气来,被压得连我自己都不认识我自己!”
“暮笛......”北凌天再次唤了唤他的名字,而这次除了心底泛起的酸楚,他依旧不知该如何开口。
暮笛一抹眼泪,用力地连吸几口气,低垂着脑袋,咬牙道:“我,怎么可能认一只妖做我的主子,做我的朋友?!北凌天!不,你不是北凌天,你不是你也不配!孤苍,对,孤苍才是你的真实姓名,妖界之主才是你的真实身份!”
话未说完,他的心脏忽地一阵抽痛猛跳,仿佛要从体内跳出一般。他急忙转过身去,伸手悄悄压住胸口,额上冒出的细汗直往脸上滴去。
看着暮笛发颤的后背,北凌天十分想要拍肩安慰,结果却将手伸出又缩回放至了背后:“暮笛,你曾说过,永不背弃......”
暮笛强忍住胸口的疼痛,努力装作无事的样子,回过了身。
他抬头看着北凌天,勉强撑出一个笑容,平静道:“那是曾经。呵,你都能从好好的凡人变成妖,我为何不能背信弃义?孤苍,你我友尽于此,从今往后便各自珍重,永世陌路吧!”
语落,胸口的疼痛亦突然消失。
他冷漠转身,决绝地将北凌天抛在了身后。
此时,一直在屋内听墙角的漓洛再也忍受不住,跑了出来,而躲在一旁的狐族兄弟也现了身。
他们齐齐站在北凌天的身后,恭敬地行了礼。
漓洛心疼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冲着那个在黑暗中愈来愈模糊的背影大喊:“在那之前,尊上被封印了记忆,他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能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他,他与你一样,亦是无辜的!”
“尊上,溯洄替您去将暮笛公子追回来!”
北凌天伸手拦住欲往外冲的溯洄,淡淡道:“不用,让他走吧!他若执意,不论怎样都留不住。”
随即转身面对众妖,严肃了起来:“吩咐下去,从今日起,妖界将与人间一般,分白昼黑夜!另,本尊名唤北凌天!从此,六界再无孤苍一人!”
“喏命!”
跌撞走至妖界的界门,暮笛靠着石栏缓缓蹲下了身去。
他抱住冰冷无助的自己,泪水再一次滑落,湿了衣襟,浸透了被巨变戳的千疮百孔的心。
“公子,并非暮笛绝情。只是暮笛实在不知该如何去接受你现在的身份。还有......”
他低头看向那颗恢复平常不久的心脏,继续叨着:“还有它的异常已超乎了我的想象,我不知自己还可活到几时。若真已时日无多,我又何苦留在此地,让你重走一次失去至亲的滋味?公子,请原谅暮笛的无礼。”
他将头靠在石栏上,看着眼前的这一片黑,长长地吐了口气,随后站了起来。
“狐妖说,双眼一闭一睁便可离开。短短瞬息,对于我们却是永别。公子,如若有来生,暮笛还愿做你的书童,陪伴在你左右,不失不忘,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