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得趴在台上起不来身,却因为打着厚厚的粉底,脸上愣是没有浮出一丝红肿。
熊猫二度举起手,掌风袭到颊边,莉莉丝忽然昂起头,满眼仇恨地向他咆哮:“那个人碰的不是我!是小陶!”
莉莉丝整整一头红发,重新站到台上,她穿着高跟鞋,比熊猫还高上大半个头,满脸艳妆,犹如复仇女神。
她说:“我在酒吧卖唱,这是我自己选的路,被玩烂了也不会有一句怨言。”
“但是,如果有人敢碰我弟弟一根手指头,我死都不放过他。”
莉莉丝的脸因为愤怒扭曲起来,在熊猫面前她无需矫饰,用最真实的声音与他争辩。
无论多少次听莉莉丝用男声说话,熊猫都会被这种错位感震惊,他亦是恍惚,瞥到一屋子空座位才抖擞精神,大骂:“怪胎!”
巴掌虽然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莉莉丝又挨了一耳光,还是死不悔改,用几近喷火的目光怒视熊猫。
“我现在没空和你玩人格分裂的游戏,”熊猫耸肩冷笑,“这件事如果不能善了,以后不会再有人过来喝酒,到时候不管是你,还是你弟弟,都上街要饭去吧。”
莉莉丝被扇得眼冒金星,她用仅剩的理智思忖,今晚这些人闹事闹得训练有素,一看就是安排好了的,可熊猫是外乡人,初来乍到,得罪了谁才会招致报复?
莉莉丝想不通,挣扎着爬起来,被熊猫重重推了一下:“别在这呆着碍眼,滚!”
她捂住脸,不忿地往熊猫脚下吐口血沫,飞身奔出酒吧。
到了地面上,吸到几口新鲜空气,莉莉丝缓过劲来,脸上更疼了,舔舔后槽牙,幸亏牙齿没打坏,她稍微放下心来,脱掉高跟鞋,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游荡,脚步不停,却不知道要走去哪里。
要回家吗?不行,熊猫和她住一间房,死胖子还在气头上,现在回去就是讨打,但如果不回家,似乎也没有别处可去了。
莉莉丝光脚踩在马路中央,她动动脚趾,脚下传来沥青粗糙的颗粒感。
莉莉丝有点后悔脱掉高跟鞋了,寒意灌进/赤裸的双足,从足底直直冲向头顶,她蹲坐下来抱住膝盖,冷得牙齿打架,仿佛脚下的不是沥青,而是万里寒川。
东方泛起鱼肚白,莉莉丝被日光包裹起来,犹如蜷缩在一只晶莹的茧里。
一辆黑色大奔悄无声息地停到斑马线上,汪文瑞摇下车窗,犹豫该怎么打破这只茧。
“红小姐?莉小姐?来,这这这,往这儿看,”汪文瑞举起手吸引莉莉丝涣散的目光,胳膊顺势往车窗边缘一搭,“被赶出来了?只穿那么点啊?快上车吧,车上有暖气。”
莉莉丝抱着胳膊,蹒跚走到车门前,里面浮动的暖意驱使她打开门,慢腾腾挪到后座上,双足陷在白色地毯里,印下几个凌乱的脚印。
那天晚上和大当家去酒吧听歌,中途被贺兰摧搅了局,汪文瑞只顾处理那几个受伤的倒霉蛋,都没来得及好好看看传说中的“红发妖姬”,都说此女艳冠群芳,他转了转后视镜偷看,莉莉丝累得睡着了,头偏向一侧,手臂和肩膀上铺满闪光的红发,眼角和眉梢齐齐扫入鬓角,说俊眼修眉也不过分,可惜下面长了个过分嚣张的高鼻梁,侧脸看起来尤甚,怎么都有点女装大佬的意思。
汪文瑞意兴阑珊地舔舔嘴唇,突然,后视镜的人影动了,小陶醒来,简单环顾一周,二话没说,扯开了自己的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