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新闻社后天的聚会,你看能不能让任明菡也来?”
“让她来干什么?再说了,她不喜欢参加集体活动。”丁濛濛坐直了瞪着他,目光无比戒备。
应季同把她搂到怀里,一本正经道:“你长成这样应该多照照镜子,她哪能跟你比?是我那边有个朋友喜欢她,上周开始就求着我,一定要让你带她去。”
丁濛濛睥睨问道:“谁?哪个人喜欢她?”
“有本事的男人眼光都高着呢。”应季同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讥嘲道:“是何玉。”
“挺配的。”丁濛濛噗地笑了声,又清清嗓温婉地用手背半遮嘴。
“行啊你,接老陈的课。”“行什么。才几天我头发掉一半。”
讲台前挂手机袋真是太滑稽。闫行之与彭教授坐在对面教室,把这从没见过的稀奇景观当做饭后消遣。走进教室的人无一忽略,总会盯讲台看好一会儿,有少数学生站在那左思右想,真把自己的手机插了进去。
两人见到这一幕哑然失笑。
“难道他要找大学的感觉?”彭教授打了个饱嗝,“老陈的课根本没人玩手机吧。”
“老陈啊老陈……”这一普通称呼闫行之听出一股苍凉的悲伤。他伸手如履薄冰地捋了捋自己额头花大价钱植的头发,不由的触景伤情。“年底聚会喝大了我还跟他结拜兄弟。回头想想啊,我这是认儿子当爹。”
“他的课是一般人能接的?你怕什么,我想要还没那本事呢。”彭教授哪懂他人生长恨水长东的哀叹。闫行之对牛弹琴,遗憾又感慨:“怕?他那天来,差点没给我吓出屎。”
任明睿把课本放在桌上,脱下大衣挂在一边。他拉起白色针织衫的袖子磨亮镜片,对向阳光吹了口气。“谁还记得上节课最后闲聊的画布策略是谁提出的,内容是什么。”
坐了二十六人的教室鸦雀无声,众人只是讪讪地看着他。等待了一分钟无人作答,任明睿嘴唇抿起,眼睛里是心灰意冷。又确认一遍在座的熟悉面孔,他失望地戴上眼镜:“今天是周日吧,上次上课是什么时候?上周六?嗯?才过去七天,就算认不出样子,声音总该记得吧?教你们大半年,七天就把老师的声音忘了?”
那边阒然的教室里炸开了锅,隔着两层隔音玻璃加走廊,他们像在看一场激动人心的大型哑剧。
彭教授:“所长疯了?是找的实习生给老陈代课?不对,咱这儿实习生不能教课啊。是拍戏吧,看他长得挺像演员,是不是借教室拍戏?破产了?咱们所是不是快倒闭了?”
闫行之对他的疯癫状态感同身受,拍拍他的肩膀表示理解。
在他们举起手机的时候就输了。快门声响起,只拍到他挡在脸侧的书。
“能来上我的课,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学习。”任明睿只露出一半眼睛打探,见他们放下手机才慢慢挪开课本,“希望今后也和以前一样,只把注意力放在黑板和投影上。”他指向讲台前的手机袋:“时间长就看习惯了。今天手机都交到前面好不好?”
彭教授脑子里是人生的走马灯。他摸着自己人到中年的谢顶,悲从中来忍泪长嗟:“……我也跟他拜过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