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过几日,潘阿妹在傍晚时又来电话。
潘阿妹:“我一个朋友火燎火急得很,可我最近手头也不宽裕,但他又是多年的好朋友了,我不能不帮他,就想到你了。”
俞香兰心想她的朋友于自己只是个陌生人,踌躇着要如何婉拒。
潘阿妹:“他要进鳗苗,再过个把月,他的场里就能起鳗卖,再迟不超二个月。我们也是多年的朋友,我也知道你的意思。但他仅仅短期周转用,愿意付月息3%。这么高的利息率,时间要长了,他也不愿意。不过只是应急用。”
俞香兰:“可我与他不熟。”
潘阿妹:“我出面就我来担保,你尽管放心,有事冲我来。”
俞香兰心想对她倒是知根知底,深知她身家丰实,为人豪迈,在朋友圈里口碑甚好,有她做保着实放心。
于是说:“我这儿全是矮子(日元)。”
潘阿妹如释重负,:“没事!什么币都行,只要能解他的燃眉之急。你备好了,我就陪他过去取,到时还的也是矮子。”
第二天早上,潘阿妹就与她的朋友来取钱,俞香兰看她们认真地写了借条,签上名,还郑重地讨了红印油,摁了红手印。
等她们走后,俞大明感慨说:“照月息3%复息算,两年多就翻了一番。”
俞香兰:“如今借钱的不是出国就是养鳗。养鳗的老板比那些出国的痛快,出国的一说利息没几个有好脸色,养鳗的好像压根就不在意利率,想是那行业好挣钱!”
门铃突然响得震耳,俞大明开门一看,门囗站着俞建华。
今天俞建华的头发打了厚厚的一层蜡,油亮亮地闪光,中间的分水岭格外分明,整个人显得极为精神。
俞大明忍不住笑说:“你今天怎么梳了个大汉汗头?”
俞建华矜持地笑了笑。
俞大明见他腋下夹着一个崭新的公文包,手臂向前弯着,手指上两只大金戒指尤其引人注目,长长的指甲缝里的黑垢更叫人一目难忘。他那一件双排扣的黑色西装敞开着穿,显长的后摆不知在哪里被压出了许多皱折,但裤子却仿佛是刚熨烫过的,挺括得令上装惭愧,脚上的圆头皮鞋亮得可以照出影子。
俞建华一进门就问:“姑父,我姑在家吗?”
俞香兰正想和俞婉娉玩扑克牌,听见俞建华的声音,把牌收起来,随手拿了个棒棒糖给了俞婉娉,对她说:“娉儿乖,自己先玩会儿吧,你表伯来了!”
小婉娉乖巧地接过棒棒糖,拿起扑克牌,一边自个儿玩去。
俞建华一走进厅里,就把公文包搁在茶几上,大大咧咧地往沙发一靠,摇头晃脑说:“还是您们二老的退休日子清闲痛快呀!像我这样为了挣点钱,累得跟只狗一样。”
“你看起来就是个老板样,喊什么累?”俞大明坐在他身边,看着他说。
俞香兰沏了壶茉莉花茶,端了过来,又拿出三个小茶杯来。
俞建明吹了吹热气,一口把茶水喝光,咂咂舌头说:“我最近喝上咖啡了,叫雀巢咖啡,美国佬生产的,比咱们的茶好喝,人家的那个才叫香。”
俞香兰打趣说:“最近真发财啦,都嫌弃上了茉莉花茶,你要知道这花茶可是我们一家人的最爱,你嫌弃它,我不爱听。但你可以跟你姑说说,找着什么发财路了?”
俞大明也催促,:“你这一身行头把我这老头子给吓坏了,快说说吧,让我们老俩口长长见识。”
俞建华叽叽咕咕地笑了几声才开口,:“我最近跟一个大老板混,我老板办了几家的养鳗场,赚钱就跟扫叶子一样的容易,一年的功夫就是百万元户了,比什么香港客日本客牛逼多了。”
“养鳗?这阵子也有所听闻,你们在哪里养?要不要围海?”俞香兰真心好奇。
俞建华往前弓了弓身子,连连摆手说:“不用,不用围海,我们养的是淡水鳗鱼。农村多的是地,包租几亩农田,挖掘机一挖,就是一个鳗鱼池,饲料一撒,那鳗鱼抢完了食,就蹭蹭地长大,然后就有人上门收购,一转眼的功夫,就是大几十万进帐。”
俞大明吃惊地问:“把农田租出去了,没田,农民靠什么生活?”
“哎呀,我的姑父,现在农民要是靠田地生活哪能活得下去?辛苦一整年的收入还不一定会比收田租好,还不如乐得清闲,如今哪家不巴望着有人租用自家的田地?谁家不乐意收租金呀?”
俞大明问:“没了田种,年轻人该上哪里?”
“有几个年轻人肯愿意呆在村里干农活,但凡家里能借上钱的,留学的留学,偷渡的偷渡,能走的都走了。没钱送出国的,上不了大学的,也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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