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满心的悲伤和愤慨、拖着一身的疲累老大慢慢朝警察局走去,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那个满洲军官的承诺,可弱小如他又有什么别的选择......
“当兵的,你这是咋啦?”
警察局门口的岗哨也是方才老大跪地号哭的目击者,看到走来的无精打采不免上前问询。
老大并没有回答,只是歪了下脑袋轻瞥一眼便走了进去,他现在无比的仇视这些穿着制服的人,觉得他们每个人都与姑姑的死有关。
进了警察局大院,老大径直朝着审讯室走去,还未到门口便传出了大声的呵斥......
“上面可说了,你只要说出一个同伙就可以免了罪过,都他妈的活一条命,你装什么硬骨头?”这是胖警察的喝唳,随后便是几声鞭打及数声惨叫......
“我......我活一条人命......你们......狗命一条......”虚弱的言语透着视死如归,那确实是一个有气节的人。
“英雄,真他妈的是英雄,我看你能英雄到几时?”
“醒......醒醒吧,不要再出卖......”
那人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鞭打止住了言语。
听着里面的暴力老大竟不敢进门,一想到等会儿自己要亲自审讯心里更生了惧怕,他没有刑罚别人的胆量更没有“做帮凶”的本意。
犹豫了一会,他还是推门走了进去,里面的哀嚎让他心疼,他希望自己的进门可以让那“犯人”得一个空闲。
开门的一瞬三个警察齐齐的回头望去,胖警察手里的鞭子还在高举着,屋内光线昏暗加之老大蓬头垢面他们竟没看出这来者是谁。
“你......你是哪个?谁让你来的?”
胖警察一边问一边拿起了桌上的短枪,看得出他疑惑中带着担忧,像凌城这种小地方鲜有“反日份子”,甚至很少有大案,因此警察局的安保措施非常有限,甚至门口的岗哨也是前几日增设,审讯之时他们也担心会有人突然劫囚。
老大没有作声,悄悄的看了一眼绑在架子上的“犯人”,那人赤裸的上身已经皮开肉绽、耷拉着脑袋嘴里也不知在小声的嘟囔着什么。
“哎吆,是不是耀发兄弟啊?这......这咋弄成个这?”胖警察还是认出了老大,放下枪快步的凑上前来,另两个警察也跟在了身后。
胖警察假做殷勤的拍了拍老大身上的泥土,随后说到:“看这样子是在雨里跑了一宿啊,这日本人真是太过分了!”
老大耷拉着眼皮还是没有说话,他现在有些心灰意冷,不知该怎么转换自己悲伤的内心,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寒暄。
“跟我走吧,我那还有身警服你去换上,你老弟也真是实诚,怎么就那么听他的?找个地方猫一宿也行啊,看你这样子都有点浇傻了!”
胖警察说完便去推门,可老大却并没挪动,虽然加入满洲军没多久,但他记得一项纪律“不可以随便的脱下军装”,换了警察的衣服那当然更是大忌,眼下他需要的是处处小心,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进了一个什么局面。
“不用了,我......我们不能随便穿衣服!”
面对无表情的回绝胖警察也没再客套,他以为这个当兵的现在一定满腔的怒火,既是讨好无望自也不想触了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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