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浅薄。
她说,“亲情是与生俱来……浅薄也胜过没有。至少,你可以想见就见,不想见就不见。“
章岂觉得,通过和她的交流,自己好像变得……开阔一点?不然呢,解决不了,不也只能看开么?
这一日,被放弃的圣女没有资格称呼“释摩蓉“的蓉儿,高兴的对章岂说道,她找到愿意租房子的人了,请章岂帮忙看下,是不是靠谱的。她不方便看。
这有何难?
章岂答应了。
他去看新租客,却发现不是陌生人,正是甘州甘泉县庄家人。
庄大少和庄二少。
这两位他相处得不多,因为庄大少在他去庄家的时候,就已经离开家了。虽然他在庄家一直住在庄大少的院子里,却没和这位庄家大哥打过交道。
庄二少也经常外出,年龄关系,没什么共同语言,极少交谈。后来章岂的身份暴露后,更是隔阂多了。和庄家真正能当成好朋友的,大概是庄三少,四少。
不过这两位,都被家里管束着,不能进京。
“原来是庄家兄长。“
庄大少看到是章岂,惊讶至极,“怎么是你?“
“哈,老大,你装什么装,怕是千方百计找到人家,想跟人家套近乎吧?“
“你胡说什么,这院子偏僻得紧,我只是拜托牙人帮忙找一个便宜点的,方便落脚。不过小住一段时间,哪里知道,能遇见岂哥儿。“
“还岂哥儿,叫得多亲热?人家知道你是谁啊?“
庄二少明显和庄大少不对付,连带着对章岂也满腹怨言。
“老二,你醒醒酒吧。干嘛呢,当着岂哥儿的面,别这样。叫老太太知道了,当心你的皮!“
“老太太半辈子的脸面,都被你砸到地上了,你还有脸说我?真是好有意思!”庄二少明显带着酒气,不过他的为人心性就这样,哪怕没有什么事情,也容易激动,狭隘的往偏激地方想。
庄大少叹口气,拱一拱手,对章岂道,“今儿不巧了,时候不对,我们改日再聊吧。”
说罢,就要拖着弟弟往外走。
那牙人颓丧不已,看来赚不到这份中介钱,还冲里面大声嚷嚷,“我可是给你找了人啊。人家看不上也不是我的过错,可不能再说,我不尽心帮你找了。”
章岂目光一转,问庄大少,“是不是家里的老爷太太要进京了?若是有需要的话,我这边还有几处空闲的……”
“我谢你的好意了!你要是有空闲的地方,自己怎么不住,跑到这边过来?银子多的烧手啊?”庄二少满腹怨气,忍不住奚落。
“二弟,你疯了不成!怎么对启哥儿说话的?再这样我不管你了,我还要把你的所作所为,都告诉父亲,母亲,还有祖母和曾祖母。”
“又是告状,你尽管去告吧!我怕你了?”庄二少憎恶的瞪了一眼,“我真不明白,就因为你是长房长子,做了什么错事都能被原谅。”
“可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觉得你配吗?你配吗?”
“你把我们庄家都拖下水,无端的受人指责,泼污水,你还好意思大言不惭的指责我?当初要不是你无端端的走过那个破巷子,买了那个什么人回来,我们庄家哪会落得受人指指点点的地步?”
“错把凤凰当野鸡,又当凤凰养了十年,我们庄家都成了查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料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你。你的脸皮到底有多厚,竟然还在这里对我摆你的长房长子的大少爷脾气。”
章岂的眼神瞬间一闪,紧紧盯着庄大少,“他说的,可是谷莠?”
“什么谷莠?那不是周家的千金吗?身家过百万,自身影响重大,差点影响了大梁的皇朝更易,哈哈,我大哥随手捡了个丫鬟,你们相信吗?这么了不起!”
“哈哈哈”仰天长笑的庄二少气愤道,“我呸,就是个傻子!被人家设计的团团转,把我们一家当成梯子踩在脚底下。”
说完,又指着章岂,“这也是个傻的,和你不相上下,到现在还觉得一切只是巧合?她家大火,仆役反叛,山匪杀人放火,她毫发无损的活下来,被你无意中碰见的?是你偶尔的发了善心救了?”
“真真一对傻不愣登的傻子,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啊!”
庄大少忍无可忍,使劲拖着弟弟,连连对章岂道歉,“舍弟缺乏管教,口不择言,不知道在说什么话,我就带他走了。启哥儿你别多想。咱们还和以前一样。”
庄家两兄弟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一双眼睛透过绿油油的藤蔓,悄悄地观察着外面发生的一切。
“你说,他会中计吗?”
“放心吧,他这么聪明的人,肯定会的。”
“聪明人就是容易多思多想。想的越多,心思越乱。到最后那心也不诚了,意也不纯了,也就散了。”
章岂木着半边身体,艰难的离开处偏僻的院子,天性多疑的他还去派人跟踪了庄家兄弟,见他们一切日常,天天吵吵闹闹,等待庄家一家进京。
等庄家太夫人抵达京城,因为过去的旧情,他还过去拜见过,执晚辈礼,庄家太夫人衰老多了,眼球浑浊,看他的眼神不似从前纯净亲切,不过态度依旧。
章岂辞别出来,忽然感觉到,不一样了,原来早就在他不知不觉中,一切都悄然发生着变化。
转眼到了年底,又是一年最重要的节日,冬至祭祖。
章岂回到章家。
靖远侯第一次把祭祖的重任交给弟弟,私下见了儿子章岂,告诉他,现任靖远侯世子,失踪了。
“这是何必?何必呢?”
章岂心凉了半截,“您怀疑……怀疑我干的?”
章旻目光躲闪,“那孩子也是可怜人,一直活在你的阴影下,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何不容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