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至柔安安静静的坐在手扶游廊的栏杆旁,等待屋子里的人吵出一个结果。
那扫地老者激动的声音,根本压制不住,“兹事体大,老夫怎么可能主动泄露身份?分明是你们兄弟二人藏不住秘密,透露了什么蛛丝马迹,让她察觉了!”
“不然她为何连连来祠堂看望老夫,什么话也不说,就痴痴傻傻的望着?”
周简的声音略微低沉,似乎在解释什么。老者的声音沙哑并高亢起来,
“什么你们绝对没有透露?甚至根本不和她私下相处?那怪老夫了!老夫三十年不曾外出见人了,若有什么诡异心思,早做什么了?一把年纪骨头都要老朽了,至于吗?”
争执了大半天,周至柔看了看天色,揉了揉有点发酸的肩胛骨,心道,又不是什么火烧火燎的急迫事,要是今儿找不到答案,那明天再说吧。
正起身准备离开,忽然那老者咣当一声把门踹开了。他形容自己是老朽之身,可行动比谁都利索,气呼呼的走出来,待看见周至柔,老脸不知是气得还是恼怒的,乍青乍红,呼吸一滞,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可终究什么也没说,一甩袖子,大步流星的走了。
周至柔目光悠悠地看着老者的背影,凝神思索的什么,然后慢又慢慢地转过身,身姿居然优雅不显得突兀。
她朝亲爹周庆书,伯父周简,露出一个符合礼仪规范的笑容,笑容甜而不腻,亲和力中又带着几分疏远矜持。
周庆书还想再隐瞒,可周简觉得“大势已去”,这时候再想捂住秘密,不是让孩子自己主动去查吗?
查也没什么,就怕小孩子不知轻重,把一些陈年老底都翻腾上来。到时候事太严重,恐怕就收不了场了。
“你且去,此事的源头在我,我来说!”
周简摆手,冲弟弟周庆书道。
周庆书沉吟了片刻,深深地看了一眼女儿周至柔,才道,“兄长莫要太伤神。”
“无事。”
周庆书走后,周简才唤了侄女周至柔进房,摒弃了丫鬟等人,屋内只有清茶一盏,香炉中袅袅生气起的香雾。
周简闭目养神,过了片刻才悠然道,“此事也不知从何说起,那就成了四十年前的开端说起吧!”
“当年的周家还只是普通的士子之家,祖辈们辛辛苦苦供养出一个读书苗子,寄予厚望。可惜数次科考,都落榜了。”
“灰心之下,老祖动了弃世之心。也是天意吧,他本想假装落水,没想到却遇到一个真正落水的人。然后善心一动,就救了他。”
“这个人,就是你之前在祠堂见到的老者。他当年何等的意气风发,自称受到同门师兄弟暗害,不过一时大意着了道,早晚会找上门去,讨回公道。他谈古论今,见识广博,老祖学了很多,终于在游学一年后中举。周家,从此便改换了门庭,而且家中子侄陆续中了秀才举人,可以名正言顺地称呼自己为书香世家了。”
“老祖并没有提及这件往事,一来生出自绝之心,不太光彩,二来也根本没想过要求别人报答什么,只当一件过往尘封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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