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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封,给了靖远侯胞弟,他要称之为“二叔“的家伙。先是恭贺二叔新娶,作为侄子不能为叔父压床,很是遗憾,祝愿叔父早生贵子。
第六封,章岂斟酌了很久很久,落笔却寥寥几行字,不到三十个字。字字用心,最后成文后,又重新念了三遍,修改了个别不妥当的字眼,才换了纸重新誊写。
六封信写完,竟然月中了。
透过西纱窗,看到树梢上挂着的半轮明月,被薄如烟雾的云层遮掩了。夏日的夜是暖和的,但夜深后毕竟有露水啊。
章岂眉宇皱成了一个“川“字,将六封信交叠放好,用镇纸盖住。其中最上面的信封,隐约露出“黄桷“两字。
门外传来一点声音。
是菖蒲。
原来是菖蒲等了许久,按耐不住小心思,偷偷的跑过来,做贼一样,“哎呀谷莠,岂少爷只是让你站着,又没说你不可以多穿一件衣服。“
章岂眉头舒展了。
他抬起脚步,走到门口。不小心让菖蒲窥见了衣袂的颜色,她立即吓得不敢动了,浑身僵硬。等发现什么事情也没有,眨眨眼,胆子就大了。
返回到屋中,竟把拐杖拖了出来。
“谷莠,岂少爷只是罚站,没说你不可以用拐杖啊!你腿断了,一直拄着拐杖,满府上下谁不知道?”
静夜里不用侧耳细听,也能听见。
等了半响,也没见章岂出来。
菖蒲笑了,眉眼弯弯,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犟丫头,我明天当值不陪你了,你要站就自己站着吧。”
说完就真的不管周至柔了。
周至柔腿酸胀到快要撑不住,只好倚靠拐杖,算是投机取巧了?
她心志坚毅,绝非寻常人可比。之前从香枫里逃跑,三天三夜,双脚走到磨出水泡,也不曾回头看一眼。
此时此刻,让她向章岂低头,绝无可能。
煎熬到下半夜,完全就是意志力的比拼了。
章岂以手支撑额头,瞌睡了好几回,一时觉得自己真是傻,叫蠢丫头罚站,他跟着不睡觉是怎么回事?
一时又觉得,不能看到谷莠第一时间求饶,肯定是一大损失!他一定要等到!难道他连一个小丫头都比不过?驯不服?以后他满胸的抱负,怎么实现?
主子不睡,服侍的人当然也不能睡。玳瑁可怜,今天轮到她当班,实在撑不下去了。抽空去寻珍珠指点,问怎么办?珍珠捂耳偷偷传授了几句密语。
有用?
玳瑁没办法深思下去,就去端热了又热,完全失去香味的酸笋鸡丝粥下去,“换碗新的来。”
出了门,故意自言自语,“岂哥儿又不爱吃酸笋,为啥要了酸笋鸡丝粥呢?”
有钱人家的少爷骄纵任性,今天喜欢这个,明天爱那个,有什么奇怪的?
周至柔心中冷笑。过了一会儿,仰望寥寥的星空,揉了揉冰凉的手,才后知后觉,清风苑里,喜欢吃酸笋的不多。她算一个,不当班早就睡了的珍珠是一个。
那章岂在房间里故意煮了酸笋粥,其实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