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面最开始的初衷或许真的只是为了赚钱,但他的毒品产业越做越大,加入的人越来越多,他必须想一个方法将这些人团结起来,以确保背后的集团足够忠诚。选择参与犯罪的人多数是一些失意者,贫穷也好,绝望也好,想要团结他们的话,需要一种外来力量,让他们相信现在是最好的,自己没有做错,甚至营造出一个盛大的未来,让他们重新拥有希望……而这种力量来源,可以是一个图腾、一个名字、一朵花,简单点说,就是一种信仰。」
苏仰不再去看女人,而是盯着墙壁某处,眼神平静,让人感觉不到明显的情绪:「笑面作风低调,除了问号和句号,他几乎不会接触其他人,也从不露面,警方和媒体对他一无所知,在大众的渲染下,笑面这个称呼变得神秘可怕,正好可以被塑造成一种信仰。久而久之,在追随者眼里,笑面代表着庞大而成功的事业、凌驾于法律和道德之外,是他们至高无上的领导者。」
「怎么听着像是邪|教?」身后有人小声评论一句,「搞集体崇拜?」
「他们把自己融入了笑面的事业,成为紧密的团体,也就是我们现在所看见的公会。所以那些愿意为了笑面去死的人,都是将自己的精神意识和躯体分离,死亡并不代表消失,只要公会还存在,他们永远是一份子。」
就像是自愿发动自杀式袭击的耿昌,或者是被捕后不作任何挣扎、淡如止水的叶雨时、乔烟和于天。他们不是因为悔罪才坦然接受自己的未来,没有罪恶感的人,是不会有这样的念头,他们只是为了自己所棣属的公会,死中求生。
「笑面没有对他们进行精神、行为控制,也没有严格筛选外部资讯,不算是传统意义上的邪|教。他只是等来了一个成熟的时机,为了保证公会的团结性,他需要用心经营这个名字。追随者认为笑面是完美的,但以他一个人的能力,不可能做到十全十美,一旦笑面的形象破裂,公会就会瓦解。所以笑面聚合不同犯罪分子,说服他们成为笑面的一部分,扩大名声同时,吸引更多的人加入公会。五年前的爆炸案,是多人策划,将不同犯罪者的特征归纳到一个人身上……」苏仰含着一点意味不明的嘲笑,黯然地说,「是我们中了笑面的圈套。」
「苏仰,这只是你的猜测。」女人从困惑中清醒过来,虽然情绪万般复杂,但她不可能被苏仰的三言两语说动,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一切只是主观想象。
苏仰神色淡然,一息停顿后,继续说:「于天曾经告诉我,单凭几个理论推测出的心理画像根本没有任何作用,我是抓不住笑面的……当时我以为这只是一句讽刺的话,可后来,我觉得于天是想借这句话传递别的信息。」
何军倏忽看向苏仰,心跳失衡,心底激荡出的紧张和忧愁瞬间溢上眉心。苏仰和于天的对话被录了下来,他跟孟雪诚一致认为,那是于天为了刺激苏仰,故意这样说的。当中有没有别的意思,他们猜不透,但听着像是有,因为于天好几次的发言都没头没尾,像是留了半截后话,让他们自己猜去。
何军眼皮一跳,急问:「什么信息?」
「五年前几个专家给出的画像,偏向认为笑面是个多重人格症患者,但于天否定了这个说法。」苏仰苦笑一下,「他身为公会成员,为什么要告诉警方画像不准确?看着警方一直错下去,对公会来说应该是一件好事。于天一边问我愿不愿意跟笑面合作,一边出卖笑面……可能是公会内部出现问题,导致于天不再完全信任笑面。」
「笑面曾经在后巷袭击过文叶,根据文叶提供的线索……那人很年轻,反应动作都很快,还留下了齐笙原创的蝴蝶称人结。」苏仰语调平稳得可怕,他的反常让何军惊悸不安。以前他们总是克制着,或者小心翼翼,避免在苏仰面前提起齐笙,但如今,他好像比任何人都淡泊沉静,甚至可以接受这个荒谬的结局。
这件事换到谁的身上,都不可能安然面对,况且笑面还害死了苏若蓝。
「从年龄上看,袭击文叶的笑面跟制毒的笑面不可能是同一个人,派对丸从研发到流通于各个黑市,背后可能花了六七年的时间,那怕笑面是个天才,也不可能在十多岁的时候,独自领导着一整个制毒贩毒集团。就算他有这个能力,别人也不会信服他。」
女人眉心锁着,明显在思考苏仰的话。
……
孟雪诚看了眼时间,刚才在路上堵了会儿车,幸亏赶上了。
学校门口有很多准备接自己孩子下课的家长,三三两两磕着瓜子儿在聊八卦——老陈家的小儿子数学又考零分、小李家的女儿上课传纸条被班主任罚站等等。
孟雪诚完美地,融不进去。
阿姨们大概见他是生面孔,不自觉地多打量了他几下,然后半捂着嘴,凑到身旁的人耳边,小声嘀咕着什么。
莎莉看到孟雪诚的时候,脚步略一顿,似乎有些意外又有些不解,她扯了一下书包的肩带,一路向前走。
孟雪诚打开车门,让她坐进后座,自己再回到车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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