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个低闷着头,犄角向上,撒开蹄子直奔饿狼,娄之英忙将虞可娉一拉,躲过了牛群冲击,见有几头牛的角上竟绑缚了尖刀,挑在饿狼身上,瞬间便将狼腹撕裂,一时间公牛飞奔,群狼哀嚎,飞豹寨登时一阵大乱。
娄之英道:“这群公牛势如猛虎,却不知是谁引来相助我们,也不知为何它们不怕饿狼。”
虞可娉道:“大哥你瞧,这些公牛尾上都绑着火绳,烈火驱使之下,公牛又惊又痛,已失了心智,只会一个劲儿往前冲了。”
二人正疑惑牛群从何而来,只见寨墙塌处又来了一头好大的水牛,牛背上坐了两人,其中一个高呼道:“大哥哥,我来救你来啦!”正是姜小迢。
娄之英大喜,道:“娉妹,你是吉人自有天相,今日两番遭难,居然都能逢凶化吉。”趁乱奔到坑前,伸出棍子去救程氏兄妹。程骏等虽在坑内,也知外头生了极大变故,此刻绝境逢生,精神都为之一振,阿财负着程骏率先跃出,程鹊随后也攀了上来。这时飞豹寨内早已乱成一锅粥了,公牛横冲直撞,饿狼窜跳嘶嚎,地上到处都是牛狼尸体,娄之英把棍子一抛,向阿财道:“我来背程公子,大伙一齐向外冲啊。”程鹊已看出他轻功高人一筹,微一点头,阿财将程骏交给娄之英背负,自己一马当先开路,不一会众人已奔到坍塌的寨墙。
娄之英将程骏轻轻放下,这才看清,原来和姜小迢同乘一牛的,是沈善长的儿子沈宸,这头大水牛瞧来也好生面熟,略微回思,记起了正是大洪家里的老黑,却不知因何这二人一牛会在一处。
姜小迢擦了擦汗,道:“大哥哥,幸亏我们赶得及时,曲大哥、洪大哥他们也都来啦,眼下正在岭前接应。”
娄之英点了点头,此时也无暇去问前因后果,见飞豹寨内尸横遍野,公牛与饿狼都几近疯狂,实在不忍心再看它们互相残杀,向程鹊道:“程姑娘,可有什么法子令它们停止争斗么?”
程鹊摇了摇头,道:“牛最怕火,让它牛尾着了起来,他恐慌之下,比惊马还要疯上百倍,而饿狼无端受了攻击,惊吓之余,兽性全发,便是神仙也治不住了,这百来只生灵只怕都要死于非命。”
正说话间,却见飞豹寨东南角着起火来,原来公牛尾部缚着干燥芦苇,上面都浇满了油,它们斜冲乱闯之下,将柴堆不慎点燃,飞豹寨多由木材筑造,火势一起,登时一发不可收拾。
娄之英等远远看着,见应彪等人已被牛狼冲散,如慧禅师正护着他向南逃奔,张胜早已不知了去向,可怜陶国远伤重无力、双眼新盲,让寨兵扔在担架上动弹不得,被疯跑的牛群一撩而过,早已踏成了肉饼。
程氏兄妹和娄之英都感到十分过意不去,大伙本和飞豹寨无冤无仇,岂料不过片刻之间,就将对方搞的尸横遍野、家破人亡,此后更是树立了应彪这个大敌,想到此处,心中都很不是滋味。众人不忍再看这等惨状,从寨墙向北走出,绕了好大一个圈子,被姜小迢引着,来到西首的岭前,远远看去,飞豹寨仍是火光冲天,一座大好门户,就这么付之一炬了。
山岭上还有数十个孩童,见他们到了,都飞奔下来,娄之英放眼看去,竟大多都曾见过,正是那日在集外比斗的曲狗儿、大洪、郭喜等,姜小迢跳下牛背,振臂道:“大功告成,咱们大获全胜!”众孩子都是一阵欢呼。
娄之英心有疑问,不知他们怎生到来,于是去问姜小迢,小迢这才说了缘由。原来他留在李牛子家帮衬丧事,越想越不对头,知道娄虞必是去寻李神医算账,打算也来瞧瞧热闹,遂出了李家,来到街上打听,乡民见他独自一个五岁孩童操着外地口音,都小瞧于他,只会调侃戏逗,不肯与他实话,小迢一气之下,想起去找先前的伙伴,却见曲狗儿和沈宸等都聚在一处,原来上回双方比斗,灰衣孩子们出奇制胜,两边反倒去了芥蒂,大家又都是半大孩子,不过几天便近的和亲哥们一样。小迢将来意说了,沈宸力主大伙齐去李神医家,言明自己父亲早就看不惯他装神弄鬼,这次正好借此机会,帮助娄虞二人一起对付神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