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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仙酒狂》 第二章 打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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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集打码头

    一

    县衙,堂上匾额“明镜高悬”。堂下衙役列队,手执水火棍侍候。

    (字幕:安陆县令郑安邦)一个县令模样的官员正埋头看公文。

    (字幕:衙役班头魏洽)一个衙役打扮的汉子匆匆上堂,叉手禀报:“大人,不好啦,码头上,要打起来啦。”

    郑县令抬头斥道:“干什么吃的你,快带人阻止啊。”魏洽叫苦,“盐帮、漕帮都是狠角色,哪里把小的放在眼里。要能说动彭三爷跟田大公子,小的敢烦劳大人您吗?”“没用的东西!走,集合人马,快去码头。”郑县令霍地站起。见魏洽与众衙役拖拖沓沓,懒懒散散,窃窃私语,一幅很不情愿的样子,郑县令重拍惊堂木,“都没吃饭怎的,给我打起精神,走!”

    魏洽劝阻,“郑县令,这会儿不能去呀。”

    郑县令:“那漕帮、盐帮是老虎不成?你小子,就是老鼠胆儿。”魏洽拉住郑县令,“漕帮、盐帮水火不容,这会儿,码头上冒火星子,几百号人都斗红了眼。这节骨眼上去,只会火上浇油。前边几任县太爷,都是等他们打得头破血流,再慢慢收拾残局。您呐,就坐山观虎斗得啦!”“放屁!”

    郑县令拍拍乌纱帽,“要闹出人命,上边饶得了我?”

    魏洽:“可咱们这样,去了白去。田大公子根本不买咱县衙的账。”

    郑县令犹豫片刻,道:“这样,你带人火速赶去,镇镇场子。”

    魏洽畏缩,“大人,您这不是叫小的送死吗……”

    郑县令瞪眼,“胡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本县令这就搬救兵去。”

    二

    李白带着丹砂昂然来到县衙,昆仑奴牵着白马。

    丹砂对值守衙役施礼,“我家公子特来献诗,拜见县令大人。”

    值守衙役:“去去去,没见咱们正乱着吗,郑县令没空。”

    正说着,郑县令、魏洽带了衙役从县衙出来,急急往码头赶去。

    值守衙役:“快走吧,大人赶着救火呢,可没空听你们之乎者也。”

    丹砂嘟哝:“得,又吃闭门羹。这安州地面,就没个识货的。”

    李白:“唠叨什么,走,跟他们去码头看看去。”

    三

    “盐帮,威武!”

    “漕帮,威武!”

    安州码头,两帮人马剑拔弩张,空气里弥漫着呛人的火药味儿。

    路人甲:“田大公子真牛,盐帮抢占码头,连官府也拿他没辄。”

    路人乙:“田家实在不像话,彭三爷这回运的可是赈灾救荒的救命粮。这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不吃盐,死不了人;可要是几天断粮,那人准死得稀里哗啦。”

    路人甲:“田大公子可是狠人,没三分蓝靛,谁敢开染坊。”

    路人乙:“漕帮也不是好惹的,看,那不是打起来了吗?”

    岸边高阜处,扎着灰色大帐,盐帮令旗猎猎飘扬。一溜儿精壮盐丁守着大帐,几条恶狗狂吠,好似随时准备咬人。大帐内,面目圆胖的田蠡踞坐锦貂软榻,正漫不经心看着两人比武。旁边,眉目猥琐的苟师爷讨好:“田爷,漕帮那小子不是麻大哈的对手!”

    对面老柳树底下,扎着青布大帐,一溜儿精壮漕丁守护大帐。须发花白、沉稳内敛的彭三爷也在观战。萧老大站在他身后,不住地叫:“海泥鳅,扁他小子,攻他空门……”场上,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灰衣大汉使雁翎刀,一个黑瘦青衣汉子使齐眉棍,打得难解难分。两边鼓噪声如雷,忽听惊呼声大起,原来二人用力过猛,雁翎刀、齐眉棍一齐脱手,变成贴身肉搏。络腮胡招重力沉,虎吼连声。青衣汉子练的是内家绵拳,一招一式,看似软绵绵,却正是克制络腮胡刚硬拳法的妙招。络腮胡一拳猛似一拳,到了青衣汉子身边却给一一化解。青衣汉子间或借力反击,络腮胡无计可施,只得连连倒退。

    盐帮大帐,田大公子跺脚,“蠢材,摔他呀!”

    尖嘴猴腮、留着鼠尾须的苟师爷忙喊:“麻大哈,快摔他!”

    络腮胡得苟师爷提醒,忽然变招,使出摔跤之技。青衣汉子猝不及防,给摔得鼻青脸肿。“海泥鳅,顶住!”萧老大厉声大喝,漕帮弟兄纷纷支招。话音未落,络腮胡一个抱腿别摔,青衣汉子重重摔倒,一时起不了身。麻大哈抱着膀子,轻蔑地盯着漕帮大帐:“彭三爷,漕帮还有硬手么,上来!”

    盐帮帮众起哄:“漕帮败了,滚出码头!”

    彭三爷不动声色,“萧老大,叫海泥鳅退下!”

    萧老大:“好嘞,看我三招之内,叫那麻大哈跪在地上叫爷爷。”

    “且慢,漕帮这位大哥没输。”一个白衣公子从人缝里钻进来,对彭三爷抱拳施礼,“在下有办法,让漕帮反败为胜。”彭三爷狐疑地盯着李白,“你,你这书生好生面生,你是……”萧老大急忙介绍,“禀三爷,这小子别看是个书生,倒使得好剑法,想来是个会家子。”

    李白笑道:“在下十五好剑术,略知皮毛,愿助贵帮一臂之力。”

    四

    场上,海泥鳅越发狼狈,给摔得鼻青脸肿,毫无还手之力。

    李白喊道:“海泥鳅大哥,快扬己之长,攻敌之短!”

    这一喊,提醒了萧老大,“海泥鳅,那厮是个旱鸭子。”“好嘞!”青衣汉子心领神会,拼着受了重重一摔,就势抓住麻大哈双腿滚入河中。局势顿时逆转,麻大哈给按进水中,任由折腾,给灌得直翻白眼。

    彭三爷忙喊:“海泥鳅,别伤他性命!”

    青衣汉子提起络腮胡,平地划水似的,将麻大哈甩上岸边。

    彭三爷满脸笑意,“田家贤侄,和为贵,盐帮还是退出码头吧。”

    “门儿都没有!”田蠡皮笑肉不笑,“三爷,咱老规矩,三战两胜。”

    “大公子,让迦某教训那帮粮耗子!”盐帮大帐走出一人,凛若天神,脱剥了衣衫,露出一身筋腱饱绽的刺青,蒲扇般的大手攥着寒光闪闪的弯刀,圆瞪牛眼喊道:“萧老大,你他娘的,快出来受死!”“迦叶,大爷给你松松骨!”萧老大手提斩马剑,步履沉稳出场。这回,二人一出手,都是快若闪电,叫人眼花缭乱。萧老大的斩马剑大开大阖,势若雷电。高大肥胖的迦叶,手中弯刀如疾风狂飚。刀剑相击,叮叮之声如繁音密雨。二人你来我往,倏忽变幻,叫人目不暇接。

    五

    “住手!”一队衙役匆匆奔来,分开萧老大、迦叶。二人像斗红眼的公鸡,给衙役水火棍逼住,仍是怒目相向,吼叫着扑向对方。

    魏洽喊道:“田大公子,郑县令有令,漕帮、盐帮即刻退出码头!”“让这小子闭嘴!”田大公子冷哼,示意苟师爷应付。苟师爷提着鸟笼,逗着画眉鸟,“魏班头,你没看这天儿就要下雨吗,这一溜儿盐船,若是淋了雨,只怕砸锅卖铁,你也赔不起吧?”魏洽:“苟师爷,少他娘的装腔作势,叫田大公子说话。”苟师爷阴阳怪气,“田大公子有要紧事,有什么话,跟我说吧。”

    魏洽:“那好,传县令大人的吩咐,叫盐帮即刻退出码头。”

    苟师爷伸长耳朵,“哎哟,对不起您哪,我耳朵不好使,没听清楚。烦劳魏班头再说一遍。”魏洽上前扭住他耳朵,“叫盐帮退下,快去告诉田大公子。这回,你听清楚了?”苟师爷边叫唤边踅进盐帮大帐,“你小子,竟敢……哎哟……”

    “魏洽,你小子好大胆,敢动我田蠡的人。这叫打狗欺主,知不知道?”田大公子崴着一身肥肉,嗅着中指上硕大的金斑指,踱出大帐,“睁大眼睛,你小子看见没有,那彭家漕帮可比我人多势众。怎的,这新来的郑县令吃柿子捡软的捏,跟彭老三合伙挤兑我是吧?”

    魏洽:“漕帮也得退出。不然,你们打打杀杀,闹出人命怎么办?”

    田大公子指指漕帮大帐,“一个巴掌拍不响,你得问彭老三。”

    魏洽对着漕帮大帐喊道:“彭三爷,县令大人让你两家退出码头,好说好商量,千万别动刀动枪。”彭三爷手捋两枚铁蛋,缓缓走出漕帮大帐,答道:“魏班头,我漕帮行走江湖,讲的就是一个‘和’字,和气生财,和通大道。田家贤侄,县太爷新来乍到,怎么说咱们也得给个面子。怎么样,你盐帮且看我薄面,漕帮只要三天时间,准保让开码头,以后任你所用,如何?”

    田蠡怒笑,“三爷,我盐帮用三天,再让给你漕帮如何?”

    彭三爷:“贤侄,咱们得分个轻重缓急是吧,不是我漕帮想要压倒你盐帮。眼下京城长安闹粮荒,朝廷严令咱们安州解粮十万石火速运往京城救急。安州长史李京之大人亲自押送第一批粮食已经快到扬州进大运河了。李长史可是叮嘱咱们三天之内必须全部装船运往扬州。”

    魏洽:“田大公子,人命关天,漕帮要运的可是京城的救命粮啊。”

    田蠡冷笑,“别一口一个李长史,一口一个京城长安,吓不了我鸟。那什么救灾粮救命粮,关我田蠡屁事,那是官府操心的事。”彭三爷耐着性子道:“三天之内装不了船,别说我彭家,就是李长史也吃不了兜着走。贤侄,你不是不讲理的人吧?”田蠡狡辩道:“我这海盐,户部严令速调东征大营。我也没办法呀!”

    萧老大焦躁,“三爷,三句好话抵不上一嘴巴,萧某带人杀过去。”

    漕帮摩拳擦掌,准备械斗。那边,盐帮也群情汹汹,刀枪闪光。

    有人高喊:“郑县令到!”

    六

    郑县令陪着一个童颜鹤发、不怒自威的老者匆匆前来,一众员外服饰的老者鱼贯而来。众衙役早七手八脚搭好大帐,郑县令请马公、众老员外入帐坐定。

    彭三爷赶来,团团施礼,“马公,县令大人,田蠡不讲道理,死活不让码头,您二位并众位老员外得主持公道呀!”众老员外七嘴八舌,“粮食运往京城,是皇上要的救命粮,皇上那是看得起咱们安州,咱们可不能对不起朝廷啊!”

    “这粮食迟到一刻,皇上怪罪下来,那是死罪呀!”

    “皇命不可违!郑县令,赶快下令呀,快叫田蠡退出码头!”

    郑县令向马公并众老员外拱手施礼,“学生初到安陆,忝任县令,众位乡贤,德高望重,还请给下官撑腰。”

    马公:“郑安邦,废什么话,快令盐帮撤人。”

    众老员外:“是啊,京城闹饥荒,那可是事关天下安危呀。”

    盐帮大帐,田蠡舒服地躺在虎皮椅上,侍女小心地喂着葡萄。

    苟师爷:“大公子,魏洽那小子来了。”

    田蠡翻身坐起来,“噗”地吐出葡萄皮,“想逼我退出码头,没门!”

    苟师爷讨好道:“对,安州地面,大公子怕过谁呀!”

    魏洽进帐,“田大公子,你是痛快人,大人们等着回话呢。”田蠡“腾”地推开那美女,“这几个老不死的,是不是呆久了闲得慌呀,这事跟他们有一毛钱的关系吗?他娘的,都向着彭老三,哼,田某的脾气你魏洽是知道的,吃软不吃硬;吃硬长三寸。想拿着鸡毛当令箭,合起伙来算计田某,想都别想!”魏洽不软不硬道:“这么说,你连马公跟众老员外的面子也不给?”

    “面子,有银子大吗?”田大公子冷笑,“凭他们三句干巴巴的混话,就想让我田蠡退出码头,有这便宜事?哼,也成,你去跟那郑县令说,叫他亲自来我帐中,乖乖磕三个响头。嘿,没准,我会改变主意。哈哈哈!”

    七

    “这个田蠡,简直就是个混蛋!”魏洽愤愤不平过来回话。

    众老员外义愤填膺,“无法无天了,田蠡这厮简直目中无人。”

    彭三爷怒道:“田蠡既胡搅蛮缠,咱们只好刀枪上见真章了。马公、郑县令,他田蠡不仁,就别怪我漕帮不义。”

    郑县令急道:“彭三爷,千万不可意气用事。”

    彭三爷冷笑连声,在众老员外的阻拦声中,怒气冲冲出帐。

    “三爷,咱们打他个落花流水!”萧老大、海泥鳅等早等在帐外,见了彭三爷脸色,喊道:“弟兄们,抄家伙!”漕帮同仇敌忾,“对,咱们一鼓作气,把盐帮打个稀里哗啦。”那边,迦叶、麻大哈等一声呼哨,领着手持刀枪棍棒的帮众,嗷嗷叫着往漕帮逼过去。

    黑云压城城欲摧,双方刀剑闪光,眼看一场械斗就要打起来。

    “都不准动手!”魏洽带着衙役四处作揖,哪里弹压得住。

    郑县令手足无措,“马公,诸位前辈,这可怎么好?”

    “有办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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