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左右摆了摆,“算了,算了......反正莫要再提及就好,此事关乎雨镇多年前的隐匿,你又是吟诗又是作词,想必对‘崩’的字义一清二楚吧。”
路胜眯起双眼,淡漠道:
“倒塌、破裂、山崩地裂或者死亡......”
“聊聊别的事吧。”老丈点到为止快速转移话题,显然不想提及更多。
场面一时间沉静下来。
路胜思绪翻转,将茶水牛饮而尽道:
“镇子中还有类似的事吗?”他简洁明言,一口气将话说完:
“据我所知,不久前曾有官差来过此地,所以我家老爷命某前来打探清虚实,也好再做打算。”
“这倒好说!不过今夜恐怕得麻烦你转投客栈了。”老计露出一个怪异眼神,无声叹了口气。
“老夫建议你还是即刻出镇,短时间内也不要再来......最好走的越远越好。”
路胜愣了一下,瞳孔微张道:
“与刚才黑影有关?”
“瞧你也不鲁钝!”老计郑重点头,又像是自言自语着,“镇内居民也会出现偶尔失言的情况,但凡说过这禁忌俩字......未知的恐惧便接踵而至,浓厚妖冶的异常崩断他们脆弱的神经,即使悍不畏死的莽夫,在妄图挣扎后也变得癫狂失智,反正这些人最后都失踪了!”
“即使是被正神抛弃的雨镇,人们也不该遭受如此残忍的对待啊......”他一直低着头,面色阴晴不定。
“有没有挽救的可能?“路胜眉头紧锁,内心异常烦躁。
“有!”
老计将视线移向灰雾笼罩的山峦,毫不犹豫回答道:
“心怀虔诚,去上府庙宇祈求和祷告炎国的正神吧!”
说了等于没说,就在思绪凌乱间,说话声再次传来:
“往年上府巡察司倒是会偶有调查,但随着投井失踪人数不断增多,死不见尸下大都不了了之,说起最近......上府怎么会再次派人前来?”
“古怪啊!”带着疑惑,老计下意识抬起头与路胜视线交汇,旋即讪讪张了张嘴巴,思索道:
“那官差正在调查一个名叫‘王守绪’的男子,镇中很多外来人不晓得怪异的恐怖程度,或许有人已经被无名的邪恶入侵意志,精神产生错乱,导致认知交错。“
他说着将手指向幽深曲巷。
“错以为那东西便是官差所要查找的‘王守绪’也不足为奇。”
事情发展似乎在朝着死角一路疾行,晚上还会有更糟糕的情况出现?
他用余光瞥向巷口,请教道:
“不知这名官差找到目标没有?”
老计摊了摊手掌,突兀站起身来。
“那可就得下井调差咯...说不准这些人确实看到了呢?”
这时,茶坊掌柜忽然走出店铺,意味深长看了眼老计后,转身将热水倒入茶壶,呵呵笑道:
“对了,听闻坊间流传,有多人曾在河边见到此人投河,择日尸体被打捞上岸后,夜晚却又神秘失踪不知去向。”
他填满热水,尴尬说着:
“我可不是有意偷听啊,实在是门店狭小,这话语自然就传入了耳朵当中。”
路胜微微点头:
“无妨。”
老计表情未变,沉默了几秒道:
“甭添了,眼下夜色不早,老夫这就准备回家,感谢后生崽的招待了。“
话虽如此,却不见他有所动静,场面气氛变得有些怪异。
这是赶人呢...路胜猛然醒悟,朝俩人点头致意,接着从腰间掏出碎银放在桌面,抱拳道:
“如此路某便先行告辞了。”
说完这句话,他径直转身离开店铺,朝来路走去。
直至身影彻底消失在街头,掌柜忽然颤抖地指了指前方街道,沉声问道:
“这后生与你有仇吗?为何要再三诱导他人!”
“呵呵,我怎么做跟你老丁又有啥关系。”他神色坦然,竟朝连通曲巷的方向行去。
“计正平!这几年被你害死的人已不下十指之数......如今就算再多人下到井底,你认为还能找到失踪了数十年的小计吗?她已经死了!死了知道吗!为何不肯接受事实!”
计正平猛然转过身形,面部口歪眼斜,野兽般低吼咆哮道:
“丁诚!你......你怎么敢如此正义凛然的说话?”
“要不是你给她讲起古怪,我女儿又怎么会无故消失!”
计正平眼神写满了仇恨,疯狂扑在丁诚面前掐住了对方脖颈。
木桌在混乱中被打翻在地,瓷杯怦然粉碎。
俩人身形突然摇晃扑倒,店铺内的茶具摆设紧跟着纷纷震落而下,连房檐砖瓦都滑落下来。
大地在震动!
俩人目光呆愣,惊傻了般停止打斗。
“这是地动了?”
远处角落,偷看完闹剧的路胜与大地仿佛形成一体,他的双脚就像扎入了泥土,身子不倒翁般左右摇晃,却异常平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