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满脸绝望,像极了泄气的气球。
不过问话没有停止。
“你不是只狗?”
“我是,我是,汪汪汪!”
四周顿时一片哗然,这胖子难道是得了脑疾?
此事说来也简单,关键点在于对方神情与表述不否,即口是心非。
方远开始没有一定把握,但现在事情已经明朗起来,便上前两步,折了一根树枝丢给男子,笑盈盈说道:
“你还是写出来吧!”
对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嘴巴张了张,然后意识到嘴巴现在不听使唤,急忙连滚带爬,抓起树枝在路旁湿土中疯狂书写。
片刻,他便如释重负般瘫坐一旁,众人上前围观,只见地上歪歪扭扭地写到:
“陆校尉担待啊!小的不是有意辱您,实在是这嘴巴不受控制......尊驾是实实在在的男人!只是我话到嘴边就成了女人...还有嫣儿,昨夜我与王兄去的是‘漱玉馆’,结果自个不胜酒力,王兄为了照顾我,我俩便开了间上房住下,这才彻夜未归,不信同那酒馆小厮、老板打问打问,都可作证,说到底绝不是什么凤鸣楼啊!”
这字虽写的匆忙,但方寸之间就像高山坠石,一点一撇磕然有力,如山裂石头崩之响,字如其人,大约两百来斤,写得真好!
看完后,路人再次传来窃窃私语,“奇了怪了啊!”
“我好像隐隐记得哪里听过这类事情!”
“不就是那说书的任先生吗......”
“对对对,我记得是那一回‘好言相劝’中,跟樵夫的故事相差无几嘛!”
陆校尉当即上前向众人了解详情,听罢,呵呵一笑,转身单手发力,这百来斤男子轻飘飘就被提了起来,他右手捏着对方下颚,男子也不敢挣扎,仿似待灾小鸡,‘噗嗤’便被扯出来一条肥腻舌头。
‘果不其然’。
陆校尉眼神一亮,将对方放倒在地,胖子赶忙缩成一团,神色难堪地不断吞咽口水,而陆校尉本人身材极高,众人也不敢靠的太近,所以方才情形,大家愣是没瞧出个所以然,顿时交头接耳起来。
“将快班招来,暂且将他押回下区府衙。”沉吟片刻,陆校尉嫌弃的将刚才沾到口水的右手往衣角搓了搓,当即又向手下几人发出命令,“顺便将那位任先生也给我请来。”说完便笑着转身,颇有深意向方元问道:
“不知小兄弟名讳?”
方远此时一部分注意力还分散到人群中,只听有人说道“我还准备与那说书的探个明白呢!可惜啊......”正待下文,就听到问话,不知这人怎么翻脸如此的快,正待回答,旁边就有人字正腔圆抢先回道:
“吾弟方远,陆校尉担待......”
不知何时,方房子已经来到左近,手中端着一盆怪异植物,她眼神明光敇亮,眉头拧成一道川字,好似隐隐饱含丝丝怒火。
方远下意识缩了缩脑袋,凭感觉眼前俩人可能是相识的啊?自己大概没惹事吧,这气氛似乎有些微妙?
“哦?是房子啊,这难道就是你家老幺?”陆校尉瞧见房子露出一丝意外,见她点头应和,便伸手摸了摸下襞,似乎又想起什么,随即对手下说道:“先让附近人都散了!该干嘛干嘛去。”
胖子不吭不响被几人带了下去,期间没吵没闹,只是畏畏缩缩用手掌抚了抚女子后背以示安慰。
或许是因为没热闹可看,又或者是陆校尉在众人心中颇具威信,那些皂衣下属只是作势,不作驱赶,围观群众便哄然散开,走道瞬间畅通不少,不难想到,今日茶坊之间又会多出一份杂谈。
“你今天是来领应声草的?没事跟我进去坐坐,刚好有些事情要说。”话闭,校尉也不待俩人应答,便背着手朝大厅旁的小道走去。
“校尉......”
房子半句话咽回嘴里,稍作迟疑,看向方远心事重重,接着便不由分说拉着他跟了上去。
“一会休得胡说八道,有什么问题,回家再说!”她压着嗓门,低声交代,得到方元点头回应后,就不在言语。
瞧见房子脸色凝重,方远对这男子的身份更是好奇不已。
小路弯曲,枯败的槲叶,落满了地面。淡白的枳花,在这个季节已经枯萎在泥墙边,约莫围着店铺绕了半圈,眼前忽然开阔起来。
这处庭院风吹落叶黄,又逢霜降天渐凉,四周没有了花花草草,只剩几栋排列整齐的木楼瓦房紧紧围靠。
木楼有三层来高,方元远远瞅见楼栏处有一男一女正在交谈什么,俩人穿着陆校尉手下同样款式的衣物,只不过颜料稍有不同,偏向青灰。
他关注对方,眼神似乎触动俩人大脑后部的视觉皮质,勾起了最原始的警觉机制,他们齐齐转过头来。
只听楼上有女子高声喊道:“头!你怎么这个点就回来了?刚好我们有个重大发现!重大发现啊!哇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