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兴都待的时间不长,倒是把这些勾栏瓦舍茶馆酒肆摸得十分清楚。”飒露熟门熟路地在前面带路,孟娇和哥哥走在后面,小声说着话。我不好碍他们的事,只好走在飒露旁边,随意找些话题闲聊两句。
“我一个质子,若是不关心吃喝玩乐,反而关心你们的朝政之事,说起来才奇怪吧。你们那个陛下倒是让我和他的儿子们一同读书习武,我也不过过上两三天去应个卯罢了,我都十八岁了,再要用你们中原的仁义道德来熏染,只怕年纪大了些。”
飒露满不在乎地说着,我听了心里却有些难过。弱国送来的质子,一般都是以后要继承王位的。而强国送来的质子,一般都是在自己国内不受重视的。突厥虽说吃了几回败仗,实力却依旧和大乾旗鼓相当,自然犯不上把未来的单于送来大乾。如此看来,只怕飒露虽是单于的长子,也不大得单于的欢心。在自己的国家都不受重视,来到这异国他乡,且两国关系还如此紧张,他的日子大概也很不好过吧。
“你想什么呢?嘴都快撅到鼻子上了。”我正失神,飒露突然饶有兴味地看着我问道。
“啊?”我有些茫然,随后随口说道:“我在想你明明是突厥人,中原话怎么说得这样好?”
“这是我母亲教的,她也是中原人。”飒露说起他母亲来,微微眯了眯眼,嘴角也悄悄地上扬了一点。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流露出一个孩子的神情。
“那你今日买的布料,想来也是要带给她的了?”
“是了,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她便总跟我说起中原的四时风物。她没办法回来,我既来了这里,就想着多多地带些东西给她,她看了一定高兴的。”飒露兴兴头头地答道。
“真好,只要有母亲,这个世界上就一定会有人疼爱着你的。”我看着飒露,有些羡慕地说道。
“到了,既是我请客,我便自作主张,请你们吃些胡食,若是不合你们的口味,也请你们多担待吧。”飒露站在一家不大的酒肆门口,对我们说道。
我看那酒肆,小小的一间店面,倒也齐整干净。里面一个胡人打扮的妇人,见了飒露,忙迎出来行了个礼,起身后看到了我,又笑眯眯地冲我行了个礼,之后才带我们入了座。
我看那妇人,倒有些面熟,正想着在哪里见过,哥哥就先开了口:“这妇人就是七夕那夜我们救下的几个女人之一吧。”
“正是,李兄好记性。那晚你们救了她们,我便带她们回了驿馆。她们的家人都已离散,家乡如今也被大乾占了,无处安身。我便盘下了这间店面,交给她们开了个酒肆,她们既可以先在这里安身,还可以寻找离散的家人。等我回草原去的时候,再带她们一起回去。”
飒露说话的时候,从后厨又出来一个妇人,见了我们也行了个礼,随后便和先前那个妇人一起,给我们端上了满满一桌酒菜。
“这是马奶酒,你们尝尝吧。我先敬诸位一杯,谢谢你们今日陪我看戏。”飒露说着,端起桌上的大杯,仰头一饮而尽。
这胡人的酒具,比我们中原人的要大上许多。我面前的这只酒杯,说是酒杯,其实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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