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府众人都是愧疚的,以为她嫁入了皇宫,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就百炼成钢,殊不知,所有的艰难险阻都是皇宫给的。
他能为这位妹妹做的已经不多了。
......
颜昌坤回到了梦溪堂,满身的疲惫,他坐在蒲团上,烹煮茗草。
要说颜府的这几位爷都是人中龙凤,颜中的家风也是极好的。
颜昌坤弱冠之年,亲事却未定,并不是无人说亲,只是这位颜家大公子无心亲事,颜伯卿常年在鄯善镇守边关,黄氏也拿这个儿子没有办法。
颜昌坤此刻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父亲嘱咐自己关照曹府,他不禁想起了曹府的那位大小姐,那位大小姐竟然有一只能听人言的乌鸦,倘若,那只乌鸦是自己的,那满洛阳城,就到处都是自己的眼睛。
颜昌坤微微抬眉,如今的洛阳,表面风平浪静,却暗潮汹涌,此番,颜伯卿已经和今上撕破了脸皮,覆水难收,破镜难圆,他不得不谋划得更深远些。
其实,对于颜昌坤来说,太子亡故并不会让他太难过,只是遗憾。
如果太子继位,颜府的路更好走一些罢了。
太子亡故了,还有其他的皇子,颜家依旧会屹立不倒,父亲却让颜府走上了绝路。
今上虽然放了颜伯卿,颜昌坤却已经能觉察到杀气,就算那人再如何软弱无能,那也是皇帝。
颜昌坤不离开洛阳也是有原因的,父亲和叔父弟弟们能外放为官,那颜家的女眷呢。女眷是走不了的。
此时风云诡秘,他急需要一双眼睛,不让人发觉的眼睛。
颜昌坤突然起身,走到书案边提笔蘸墨,雪白的布帛上龙飞凤舞落下几行字,待字干之后,他取出一个巴掌大的匣子小心封装:“墨砚,进来。”
墨砚是颜昌坤的贴身小厮,说是小厮,别看他长得温文儒雅,却有一身好功夫,他恭敬地立在颜昌坤面前,接过那个木匣子。
“八百里加急送到三爷那里去。”
“是。”
......
一辆车队迎着朝阳出了丹阳城,曹青槐靠在软垫上,手持一卷书简,看得正认真。
绣眼在一旁斟茶倒水:“小姐,已经出了丹阳城了。”
曹青槐头都没有抬,点了点头,继续看手上的书简。
“小姐休息一下吧,路还远着呢,仔细伤了眼睛。”
在马车上看书简的确会发昏,曹青槐放下了书简,喝了一杯茶,然后看向一旁的木笼子,里面一只狗,一只乌鸦,倒也相安无事。
本来只准备带小爷去洛阳的,谁知白虎就是紧跟着,干脆就一起带上了。
小爷已经恢复了一些,见曹青槐看过来,它侧了侧脑袋:“穆堇怎么替我包扎的,真的是除了头能动,哪里都不能动。”
去洛阳不可能带着叶大夫,但是小爷一路上也需要换药,穆堇是武人,会些简单的包扎,就跟着叶大夫学了两日,谁知还是把老大包成了这个鬼样子,曹青槐也是哭笑不得:“这样也好,省得你乱动,伤口难以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