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外男,曹青槐赶快低下头,匆匆行了一礼就走了,只是感觉身后有一个视线让自己如芒在背。
等她到了前厅,果然见前来吊唁的人多了起来,幸好已经吩咐仆从把客人请到左右厅里喝茶,等前一波吊唁的人离开了,再从左右厅里把人请到前厅,这样井然有序,才不会向前世那样,所有人都涌入了前厅,灵堂上面乱七八糟,就像赶集一样嘈杂。
曹青槐跪在火盆旁烧纸,前来吊唁的女宾拉着方氏说话,大家的视线不时会落在曹青槐身上。
曹青槐巍然不动,只一张一张烧着纸,燃烧的火光几乎烧进了她的眼里。
“青槐!”一个声音传来,带着深深的担忧。
这个声音曹青槐再熟悉不过了,就算隔着二十多年的时光她也不会忘,她抬起被火光烧红的双眼看向穿一身素衣的孙梅娘。
堪堪走到门口,孙梅娘就喊出了声,灵堂上众多夫人都朝她看过去。
孙梅娘一脸焦急地跑了过来,与曹青槐跪在一起,眼神里是不容错识的忧心:“我刚从洛阳回来就突闻此噩耗,青槐,你要节哀顺变。”
孙府也是丹阳数一数二的富户,两家生意多有往来,孙梅娘与曹青槐年纪相当,几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闺中密友,前世,曹青槐与她无话不谈,把她当成知己,亲人,最后却被她亲手推下深渊。
此刻,孙梅娘紧紧地抓住曹青槐的胳膊,滑落的眼泪让人觉得她有感同身受的伤心,可是,这个世上从来都没有感同身受。
“孙小姐真是有情有义。”灵堂里的夫人见孙梅娘伤心不已,不禁赞叹道。
曹青槐抬头看去,的确见厅中所有人都看向孙梅娘,孙梅娘的名声一向很好,端庄大方,秀外慧中,虽然不是绝顶的美人,但也是丹阳如水一样的女子,更何况她性子温顺,柔情似水,更得当家主母的喜欢。
今日过后,孙梅娘的名声只会更显。
曹青槐突然也流泪了,直接趴在孙梅娘的肩膀上:“孙姐姐可是被什么事耽误了,百灵前日还在榆林街上见到孙姐姐了,爹爹突遭厄运,我日日盼着姐姐来,终于把姐姐盼来了。”
曹玦身亡的消息早就传到整个丹阳都知晓了,就是孙老爷也是当日就上门吊唁了,孙梅娘早就从洛阳回来了,在家里窝了几日,不就是算准了今日曹府宾客聚集吗?
孙梅娘每走一步都是精于算计,虽然她是孙府的嫡女,但是她母亲早亡,在后母手中讨生活,后母压着她的亲事,现在也没有说人家,所以她根本不敢行差踏错,每一步都只能锦上添花。
曹青槐的话音一落,孙梅娘身子一僵。
听了曹青槐的话,其他夫人眼神都有些晦涩,这位孙小姐果真没有表现的那么恭顺纯良。
孙梅娘马上解释:“从洛阳回来,我身子有些不适,又因为听闻你爹爹的噩耗,心中悲痛,在家里吃了两日的药,怕把病气过给你了就没有提前来,妹妹不会怪我吧。”
“姐姐能来就行了,我怎会怪姐姐,只是日夜思念,姐姐来了,我才没那么伤心。”
诸位夫人朝两位小姐看去,如今看来,反倒是曹家的这位小姐单纯至极,听闻曹家大爷对其极尽宠爱,往常只知道这位小姐有些骄纵,今日所见,倒让人生出一丝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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