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再动过。
商建伯盯着少年单薄的身体,眼珠子直溜溜转了几圈。
眼前的少年刚来朝城不足两日,这些消息能传到他耳朵里,自然也能传到他父亲的耳里,难怪那老家伙非说有证据知道他去喝花酒,罚他跪祠堂。
商建伯突然嘴角一笑,故意压低声音问道:“你当真想去看?”
“嗯。”
“上车!”
……
夜色渐临,等天上最后一抹光芒消失后,街道上的的热气很快散尽,寒气降临,寒风阵阵,刮来城外的寒雪,冰冻了朝城的街道与瓦砾。
马车驶的很慢,车里坐着两名少年,从他们上车后两人都没开过口,也没睁过眼,感觉睡着了一样,谁也心知肚明对方有没有睡着,马车行了不久,突然停下来,史小年听到马车内有人起身,睁眼望去,发现商建伯已经掀帘下车,下车前还回头看了眼史小年,嘴角露出一丝戏谑的笑。
史小年眨巴双眼,这是到了望仙楼?
马车外面的木板上被人敲了敲,响起商建伯的声音:“小子,你想清楚了,望仙楼乱的很,权贵子弟多的很,死人也不是什么常事,进去之后出了事,商府可帮不了你。”
史小年想了想,跟着下了车。
看见少年下来,商建伯嘴角一笑,盯紧他的目光,道:“你真不怕死?”
威胁十足。
望仙楼依湖而建,只有羊肠小道顺湖环绕,马车不太方便进去,马车停在路口,很快来了一位老妇接应,两人留下李小元在此照看马车,跟着老妇进了小道,小道蜿蜒,路上行人来往,有的脸色匆忙,有人步伐缓慢,隔湖观望,像在赏景,可望仙楼的景赏不完,应该是在看对面的姑娘。
望仙楼是朝城最大的喝花酒的地方,听说背后的主子是位公子,名叫狄秋,传闻他少时与妻初来朝城,在西晨街的尽头租了间草屋,妻子每天靠针线活赚来的钱糊家,同时还会存点积蓄供他上书院学习,可惜年少不得志,几年前大朝天改革了文人笔试,便宜了贵族哭了寒门,回家后他撕了家中文卷,发誓终生不考,当时这件事还在朝城闹得满城风雨。
自打那以后,他常年流连于烟柳之地,没日没夜沉溺在花船上,不肯回家,后来他妻子跑了,跟隔壁杀猪的人跑的,还带走了仅剩积蓄,听说去了遥远的南方的落花城。后来有人将西晨街的那座草屋一把火烧了,建了座高楼,楼下湖中花船无数,穿上女子貌容不凡,而且多才多艺,一时间望仙楼吸客无数,没几年就成了朝城最大的落客之地,至于那草屋的主人,已经没人记得了,后来不知怎得,朝城突然开始传言那个落魄才子就是望仙楼的主人,但至于是不是,还没人考证。
朝城的平民无法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但这可瞒不住那些富家子弟的好奇心,他们是望仙楼的大客常客,不仅知道事情的真相,大多数人都与狄秋相交甚好,这还是要归咎于狄秋将他妹妹送进宫里的原因。
望仙楼是有钱人喧散寂寞的好地方,有钱人碰在一起,都是年少轻狂,自然常有打架斗殴发生,有时甚至会闹出人命,像前些时日,奴才死在这里的更是多,尽管如此,这望仙楼还是没被查封,足见望仙楼背后的人可没那么简单。
商建伯顺着小道,将史小年带进望仙楼,还未踏足,就有妈妈出来迎接,脸上擦了厚厚的胭脂,看起来俗气得很,再一看门口招客的姑娘,顺眼多了,妈妈笑容满面,说了两句准备引领两人进望仙楼。
湖面那边,有个嗓音响起,“怎么将自家奴才都带来了?”
商建伯愣了愣,循着声音望去,是个笑容灿烂的少年,站在湖边,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
在少年身旁站着个身材瘦弱的婢女,面容清秀,眯着眼打量着望仙楼前的少年。
商建伯斜眼道:“她是你婢女?”
少年脸色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