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低沉的轰隆声响起。
初时细不可闻,但渐渐变得越来越响,到最后几乎变成了震耳的轰鸣!
“轰——!!”
江御流皱了皱眉,慢慢睁开了双眼,但却发现双目视野一片模糊,仿佛被什么东西蒙住了。他伸手擦了擦,终于能看清四周,但却觉得手指一片湿腻,眯眼一看,竟是一片鲜红血浆。
“我......这是在哪?”
此时,他身上的伤痛才如海潮般席卷而上,将压得他完全无法起身。
江御流咬紧牙关,想从地上爬起,但两只胳膊宛如被绑上了几百斤的铁块,只能微微抬起,摸到自己上身和脸颊,就再也没有了力气。
“疯丫头.......对了,她在哪?”
江御流喘了两口气,转了转头寻找枫萤萤的踪影。
四周,目光所及之处尽是断壁残瓦、一片漆黑。一旁,刈神正安安静静地躺在身边,影界那血红的波纹不复存在。
直至此时,江御流终于意识到自己离开了血黑色的影界世界,回到了现实之中那旋梯井道的底部。
他视线一垂,瞧见了自己裸露的半身,心中禁不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捏了一把,又是担忧、又是失落:“疯丫头再怎么胡闹,毕竟是一个姑娘,虽说是为了救她,但我对她做出这等事情,以后该如何是好!”
打从六岁进宫开始算起,江御流除了被迫君命臣为、与炎凰三十一讲过话之外,几乎从未与任何女子有过交集。
不料,命运多舛,现在让自己摊上了这么个奇怪的姑娘,还有了肌肤之亲,回想起方才云雨快感,竟然让他微微有些心摇神驰,心生自责。
“什么临危救人,说白了还是没经受住那影兽的情煞,被她陷入彀中了!江御流啊江御流,你自称恐惧女性,但见那色欲临头,终究还是把持不住!真是个矛盾至极的家伙!”
江御流尽管懊恼异常,但毕竟心性如水,过不多久便立即收回了心思,忖道:“疯丫头平时有机会便腻着我,这次却主动把我从影界送了出来,恐怕是格蕾的影兽难以对付,她害怕把我误伤。只需在此等待片刻,想必她便能归来了。到时候我得好好与她分说清楚,决不能让她受了半点委屈。”
想到此节,他稍微放下心,静静躺在地上。
“轰——”
轰鸣声再次在耳畔回响,而且那声源似乎在冲着他移动而来,愈发的靠近了。
“这动静听起来不妙,难道还有活尸在么?”
江御流暗暗心惊,想要努力翻身站起来离开此处,但身上却被方才格蕾影兽的煞术所侵,哪里能使得出半点力气?
如此挣扎了小半顿饭的功夫,那轰鸣声响已然迫近到了走廊之中,混着回音轰轰隆隆地传来,似乎是什么巨物落下撞击之声。
江御流又惊又怕,正自无计可施之时,头顶黑暗之中传来一阵长啸:“江御流!还活着就吱一声!”
声如龙吟,竟然盖过了那轰鸣,正是燕冲宵下来寻他了!
江御**神一振,张口呼道:“在这!”
便在此时,江御流头顶上方的石壁“咔嚓”一声裂开了一道大口子,整块硕大巨石裹挟着千钧之力在他身畔不到三尺的距离砸落而下,震得他几乎离地飞起。
江御流大惊,转头再看那走廊,只见墙壁带着滚滚飞灰,宛如豆腐一般飞速塌陷,整个楼梯道的墙壁随后炸开了数条巨大裂缝,眼瞧着就要分崩离析。
燕冲宵手持绳索,从楼梯间上方垂直降下,落到了江御流身旁,见他上身赤裸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一时惊疑不定。
“你在做什么?赶快起身,这里要塌了!”
江御流虽是素来不喜燕冲宵杀伤过甚、好勇斗狠,但见此时危难之际他还冒险来寻自己,心中颇为感慨,正要答谢。
可燕冲宵却似看穿了他心思,大步上前来踢了他一脚,骂道:“别以为我是来救你的,这刀锋城寨方圆数十里,保不齐有大把和我打过照面的仇家,你带着那哨子吧?赶快拿出来,不然谁也别想出去了!”
江御流心念一闪,立即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冷冷道:“陛下跟咱们交代过什么来着,你都忘了么?如今案情未破,你要暴露我二人身份?”
“我照你这榆木脑袋!”燕冲宵大急,破口大骂,“若是我们死在这刀锋城寨里,谁还给她老人家做事?”
说罢,又伸脚狠狠踩了他一脚,催促道:“赶快爬起来!先出这酒楼再说!”
江御流被他重重踩在胸口,顿时气极,怒道:“我中了敌人诡计!若是能起身,还会躺在此处等死么?!”
至于中了何种诡计,却是闭口不谈,他是绝不会让燕冲宵得知影界的存在。
燕冲宵急得跳脚,大骂道:“你这废物,净给小爷我添乱!”
说着,赶紧从腰后再摸出一段绳索,把江御流手足绑起,打了个活结从自己腋下穿过,背在了背上。
江御流担忧枫萤萤,大声道:“等会!我还有个线人在此处!”
“就是天王老子在这儿,小爷我也不伺候了!”燕冲宵抓着绳索,手足并用,拼命往上攀爬,“你快些吹哨,若是晚了一步,小爷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江御流瞧着身下崩塌的巨大石块,知道他所言不错,若是再等待片刻,只怕两人都要被活埋。
『疯丫头有那玲珑盘,想必没什么危险,以她的性子,出来后定会来云梦斋寻我。』
于是,他便暂时不再担忧,从腰带上挂着的荷包之中掏出了一枚色泽纯白、质地古朴的圆形物事,放到了嘴边轻轻吹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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